崔茂為難。
“陛下，太子的身體隻怕承受不住啊！”
“那他就別去了！就在太和殿等死吧！”成帝麵目猙獰，伏在案上喘著粗氣。
“朕就是讓他死，也不能由著他跟北疆勾連，背叛朕！”
崔茂見成帝是真的動了氣，也不敢再說什麼，低低應了一聲。
“老奴這就命人去傳旨意。”
消息傳到太和殿的時候，馮寂依舊在案前坐著。
因著明天一早就要離開，殿中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
麵前的白玉案上，甚至連一張紙片也沒有留下。
他就那麼坐著，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聽到素宣說成帝來了旨意，他死寂的臉上才有了一絲難得的波動。
“怎麼說？”
“陛下說，不許取道北疆......”
聞言馮寂緊抿著的薄唇露出一絲笑意。
“孤知道了，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
“殿下！”素宣有些不解。
此次出行，取道北疆，看看北疆沿途的風光。不正是馮寂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嗎？
為何在聽到成帝旨意的時候，馮寂反而笑了呢。
自家這個太子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去吧，明日早早出發，別誤了時辰。”
“是，殿下。”
見馮寂一句話不願意多說的樣子，素宣隻好默默地退下。
在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殿中的燭火也燃儘了最後一刻。
太和殿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但短暫的適應後，殿中再次亮了起來。
此刻已經是深夜，漫天的月華透過梧桐樹的間隙，照進窗欞。
清冷孤寂的太和殿似乎在一瞬間披上了潔白的雪紗。
馮寂一動不動地坐著，像是一尊黑色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