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城的市中心,還要坐車,搖搖晃晃地開上兩三個小時,才到村裡。
雲檸趴在顧司禮的懷裡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的食指在女孩光潔的額頭上點了點:“醒醒,我們到了。”
雲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連綿的高山。
彎曲的土路,像一條蒼白的蛇蜿蜒進荒涼的村中。
村口的土坯房破舊不堪。
老槐樹孤獨地佇立著,乾枯的枝椏伸向灰暗的天空。
農舍的煙囪裡偶爾冒出幾縷青煙,很快被寒風吹散,
樹下,幾個裹著厚重棉襖的老人,眼神空洞,默默地望著遠方。
看到顧司禮的車隊,他們眼睛亮了亮,接著站起身,向這邊靠過來。
雲檸有些詫異,看向顧司禮。
顧司禮拍拍她的肩膀,說:“都是村裡的老人了,過來打聲招呼而已。”
說完,他看向顧威。
顧威點頭,輕車熟路的下了車。
他從其他幾輛車的後備箱,拿出一些禮品,分發給那些老人。
村裡的年輕人都去了城市,隻剩下行將就木的老人,在村裡慪著。
老人們年紀大了,得了東西後,哆哆嗦嗦地向顧司禮的車輛笑,嘴裡還說著帶著口音的吉祥話。
顧司禮神情不變,讓司機繼續往前慢慢開。
倒是顧威一臉不憤,主動對雲檸說:“村口的這些老人,在堂哥小時候,哪個不是橫眉冷眼,一副瞧不起的樣子?現在還有臉湊上來要東西,臉皮比牆城還厚,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顧司禮神情淡淡的,沒說什麼。
雲檸低下頭,想起大學時期,好像也欺負過顧司禮。
現在,更是比這些村民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僅要一直湊在他身邊討生活,還得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正當雲檸胡思亂想時,顧司禮突然靠近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不一樣。”
“......”
雲檸抬眼看他,不明所以。
顧司禮繼續說:“他們欺負我,單純是因為人的劣根性,欺軟怕硬。而你,隻是因為太喜歡我。”
“......”
雲檸心頭微動,情緒複雜。
原來顧司禮一直都清楚。
清楚她大學時對他的打壓霸淩,是因為喜歡。
後來不求一切,任憑羞辱的留在他身邊,也是因為喜歡。
顧司禮對她的喜歡,了解的那麼透徹,卻也踐踏的那麼毫不猶豫。
雲檸不由地按住胸口。
心臟的位置,似乎又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