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詫異的神色,陳清清突然笑了,“顧風你什麼身份,還想跟本小姐坐同一輛車。”

“自己想辦法過去,彆丟了我們陳氏的人,若是再敢遲到。”

陳清清臉上的笑意更深,說出來的話也更加冰冷,“若是再敢遲到,我就讓你趴在地上學狗叫。”

我眼睜睜的看著轎車飛馳而去,心中生不出任何情緒。

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我早已經麻木不堪。

隻得不斷的念著,是陳家救了我和母親,再忍忍,等到陳清清成年那天就好了。

為了讓自己少受點罪,我隻能努力在晚宴開始之前,到達目的地。

將自己唯一算得上值錢的衣服換上。

這場晚宴是陳氏集團舉辦的,能出入在裡麵的自然都是上流社會的人。

我作為她的貼身助理,本可以不用在這種時候露麵。

不過陳清清最喜歡的就是在眾人麵前,以折磨人為樂。

這麼有趣的場合,她又怎麼會放過我。

我看著鏡子裡自己身上這套唯一值錢的衣服,神色不免有些可惜。

今天晚上注定是要糟蹋了。

這可是母親,當初為了慶祝我考上大學時特地為我買的。

我還記得,當年母親在病房看著我穿上衣服時欣喜的樣子。

就連旁邊的護士也跟著打趣,“顧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

“這衣服一穿,到大學指不定有多少小姑娘喜歡呢。”

母親也跟著笑,哪怕止不住的咳嗽,臉上的笑容也沒下來過。

旁邊病床的王阿婆,更是偷偷的告訴我,“這衣服錢,可是你母親一點點省下的。”

“你是個好孩子,可彆走彎路,寒了你母親的心。”

我也滿含熱淚的點頭,緊握著母親的手向她承諾。

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她,等畢業那年,穿著這身衣服讓她也跟著高興。

哪怕是在病房,裡麵的氛圍也是如此溫馨安寧。

直到幾個月後,陳清清不知怎麼的找到了這家醫院。

揪著正在給母親打熱水的我來到了大廳。

“顧風你能不能要點臉,你想要多少錢,直接開個價,本小姐賞你。”

“彆一天的跟個賴皮膏藥一樣待在我身邊,我都嫌惡心。”

哪怕這些話,我聽過無數次了。

可此時在醫院裡,我還是慌了神,下意識看向病房的母親。

好在她這個時候睡的正熟,沒有聽到。

我壓低聲音,接近哀求的看著陳清清,“陳小姐,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好嗎?”

看到我這樣,陳清清樂了。

“怎麼,你也會嫌丟人?”

陳清清頭一回看到我露出如此反應,當下來了興致,罵的更凶。

“大家快來看看,我們陳家資助了這顧風和他母親這麼多年。”

“現在他反而看上了我們陳家的資產,處處糾纏我。”

熟悉的小護士和往日把我當孩子照看的阿婆,此刻都看著我。

等著我的解釋,可我隻能能保持沉默。

最終陳清清罵累了,見我還是這幅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的模樣,氣急敗壞的走了。

而我扭頭看向她們時,對方眼底的鄙夷和嫌棄,還是像一根針一樣刺痛了我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無動於衷,現在才發現。

不知不覺中,我早已把醫院當成了避難所。

現在連這裡都被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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