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來人麵容逐漸清晰,正是顧清川。
他每晚都拿著卷宗來這裡,邊看邊陪著她,直到她睡著,他就在院中遠遠看一眼便離開。
隻是今日,她睡得格外早,他竟有些舍不得走了。
他坐在廊下,手裡的卷宗其實已經看了多次,爛熟於心。
之所以拿著,不過是想讓自己有件事做,不至於無所適從。
今天他的確有些累,靠在柱子上,看著屋裡的人,竟昏睡過去。
不過片刻,他手裡的卷宗便突然掉在地上,儼然熟睡。
沈知意就那麼靜靜看著他,這個她看了無數遍的容顏,依舊會時時刻刻牽動她的心。
瞧見他手中卷宗掉落的一瞬,她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像以前那般,幫他撿起來,再給他蓋一個毛毯。
可剛坐起身,毛毯都拿到手裡,她突然又躺了回去。
將毛毯給自己蓋上,翻過身對著牆睡,不再去看他。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可她睡了片刻又睡不著,想到外麵那麼冷,他身子弱,也不知道會不會凍病?
算了,他病就病,跟她有什麼關係?
敵國的官員,凍死了才好!
她惱怒地起身,將窗戶直接關上,眼不見心不煩!
撥弄了一下炭火,撩得旺了些,她重新躺下來,閉著眼皺著眉強迫自己睡覺。
她閉著眼,把能想到的都數了,也沒睡著,煩躁地翻了個身,將被子全都夾在雙腿間,蒙著頭繼續睡。
這時,顧清川打了個盹兒,險些將自己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