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穩得住,今生也絕不會被旁人亂了步法。
她再次福身,“之顏愚鈍,還請姑母明示。”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可頭上代表郡王妃身份的金釵,卻又狠狠打在了柳娥的臉上。
柳娥豈會聽不出來,當即一拍桌子冷聲喝道,“你若成才,中饋自然會交到你的手裡。可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剛剛入府便私藏外男行為不端,今日入宮,更是丟儘了郡王府的顏麵,太妃既然將王府內務交給我,此事我斷然不能不管。”
“來人,壓她跪下。”
一直跟在秦之顏身後的兩名小廝作勢就要動手。
珠兒翠兒著急去攔。
柳娥輕嗤一聲。
“主子不濟,做奴才的也脫不了乾係,把這兩個賤婢拉過來,杖責二十!”
曾在聽雨軒被打的婆子興奮地擼起了袖子,招呼丫鬟去拽珠兒和翠兒。
三人孤立無援,如待宰的羔羊。
珠兒翠兒被粗魯拉開,兩個小廝的手立刻伸向了秦之顏的肩膀,還沒碰到忽地慘叫一聲。
變故來得突然,眾人驚愕地看著秦之顏拔下頭上的金釵毫不猶豫地狠狠紮進了其中一個小廝的手掌,拔下的同時,鮮血濺在了白嫩的臉頰,她沒有擦拭,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了另一個小廝的臉上。
剛剛還溫和謙遜的小女人,此刻臉上掛著血珠,正拿著潔白的帕子一下一下優雅地擦著手裡尖銳的金簪。
冷豔,殘暴。
所有人都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秦之顏緩緩抬眸看向柳娥。
皓白的手腕處,太妃親賜的團花玉鐲被陽光照得熠熠生輝。
明明稚嫩的一張臉,那雙眸子裡卻如藏著萬把利劍。
“姑母,我人還沒回府,後宮發生的事情,您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亂傳宮內瑣事,若是因此壞了固元縣主的名聲,損了王爺與諸位皇子的兄弟之情,不知姑母脖子上的腦袋,還保不保得住。”
在提到固元縣主的時候,柳娥的眼神明顯閃了一下。
秦之顏看得清楚,心中泛起冷笑。
她還不清楚柳娥身後的最大助力是誰,但絕不是陸玲瓏那個沒腦子的。
柳娥很快回過神來。
“都愣著乾什麼?王妃瘋了,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這一次圍過來的是護院。
護院拿的是柳娥的俸祿,自然聽她的話。
之前被初九教訓,都憋著一口氣,此刻一個個皆是凶神惡煞。
樹梢上看了半天戲的陳七猶豫著要不要現身,跟在王爺身邊做了七年的暗衛,他第一次對命令產生懷疑。
“人不能死。”
王爺這命令讓他很頭疼。
不死,殘了傷了辱了也沒關係嗎?
這麼多彪形大漢欺負王妃,萬一過了火怎麼辦?
他正猶豫不決,忽然聽到一聲嬌喝。
“再敢上前,我便以死明誌!”
金簪這一次對準了秦之顏自己的脖子,已經刺破了肌膚,殷紅的血珠滾落而下。
她冰冷地看著柳娥。
“姑母一次又一次詆毀之顏的名聲,之顏敬您是長輩,一次又一次忍讓勸誡。可您卻步步緊逼。”
“敢問,小廝護院哪一個不算外男?您讓他們羞辱於我,置王爺的顏麵於何地?之顏出身雖沒您高貴,但也懂得女德女貞,斷然不會讓他們碰我分毫。”
她說著,簪子又往下壓了一分
珠兒翠兒哭著跪在了地上。
“小姐,不要啊!”
柳娥也慌了。
她要的是秦之顏羞愧臣服,要的是打壓她的氣焰讓她在王府再也抬不起頭來,可她不敢要了秦之顏的命啊!
“你......你放下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