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被家人寵大的孩子,雖在同齡人麵前,端的住架子,可一旦遇到了事情,卻也極易破碎。
“起來坐吧,秋月,看茶。”
“是。”
秋月福了福身,走過去彎腰將陳清扶了起來,這才轉去沏茶。
“老夫人身體可還安好?”
秦之顏淡淡開口,語氣溫和也化解了剛剛的沉悶。
“謝王妃掛念,老夫人很好,隻是被這丫頭氣到了,拿著拐杖揍了她一頓,倒也沒打疼,左右是舍不得。”
張氏笑著回應。
短短幾句,沒有惺惺作態,真誠而又親切。
秦之顏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陳清所行之事也是為了夫人你,雖魯莽,卻孝心可嘉。”
張氏怔了一下,麵色微微泛起些紅潤。
“王妃見笑了,怪我出生草莽,入不得名門世家的眼,否則也不至於連累我家老爺在朝堂中舉步維艱。”
秦之顏抿了口茶,狀似無意,順著她的話說道,“陳大人雖是言官,卻也是一部掌事,將來自有一番事業,夫人無需擔憂。”
內宅婦人不議朝政,這是規矩。
可有很多事情,內宅婦人之間,卻又是最關鍵的聯係。
“正因是言官,才會活在風口浪尖之中。”張氏看向秦之顏,“清兒自負,在音律上從未服過旁人,卻對王妃真心崇拜。隻是她這性子多少隨了我這個上不得台麵的娘親,老爺昨夜跟我念叨,若能讓清兒跟隨王妃受些教誨,該有多好。”
秦之顏輕輕勾了下唇角。
張氏這話,已經明顯是在投誠,而且不是以她的身份,而是陳長河。
這讓她很是意外。
正如張氏所言,陳長河是言官,本就對京中輿論了如指掌,要說誰對九龍齊聚的局麵看的最清楚,怕是難有人比得過陳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