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一句話的語調,一如當初那句“今日雨水多,姑娘還是早些回屋裡歇息,可彆落了寒”,明裡是關心人的話,暗中卻夾雜了嘲諷,沈昭月看了一眼,原是那一日廊下跟在謝長翎身後的侍女。
“日頭曬。二公子,我先回了。”剛蹲久了,腰間的衣裙起了褶皺,沈昭月撫了一把衣裳,半福了下身子。
謝長翎瞧著她撫過腰間的動作,腦中卻是臆想著剛才兩次抱著她時的纖細,以及那日沈昭月少年裝扮時,可一瞬之後,謝長翎就恨不得拿著聖賢書好好敲一敲自己的腦袋,那般恥辱的場景,怎能想起?既是不尊重她,亦是辱了自己。
“嗯。”謝長翎冷漠地應了一聲。
“上次之事,多謝二公子了。”轉身走時,身後傳來了沈昭月的一聲道謝。
前麵的男子腳步一頓,未再回應,隻快步朝前走了。
白芍跟在謝長翎身後,聽了這句謝,心下更不痛快,當即轉過頭去,對著沈昭月瞪了一眼。
香葉被這一眼瞪了莫名其妙,這女子平日對她們發脾氣作甚?“姑娘,你瞧她,還瞪我們呢!”
沈昭月捂住了香葉的嘴,又往前頭望了一眼,還好人已經走遠了,“又管不住嘴!那是在二公子身邊近身伺候的,由得你說人長短?”
香葉翻了個白眼,嘴裡不服地嘟囔著:“我看殘荷姐姐也是近身伺候的,怎就不像她一樣?那神情還以為她是主子呢!”
沈昭月歎了口氣,隻怪這丫頭實在不會看人,她耐心解釋著:“殘荷姐姐早就嫁出去了,如今是二公子院裡的管事。這位不一樣。”
不一樣?香葉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哪裡不一樣,但自家姑娘說的話總有道理,她聽就是了。“我可沒瞧出來哪裡不一樣。”
回了聽竹院,謝長翎將裴洐光安置在小床上,屋內帶著一絲的涼意,白芍加了一床單薄的棉被蓋在了身上。
看人睡得安穩,謝長翎回了書房,選了一本詩經翻看起來,才漸漸緩解了適才內心額燥熱。白芍原本在屋外候著,但心底總是不安穩,眼睛時不時透過半開的窗戶,瞧向了書房。
忽而,書房內的人敲了一下桌麵。在外麵曬書的殘荷聽了聲,知道是該去添茶了,正準備進去,卻見到白芍已先一步進了屋。唉,殘荷歎了一聲,怕是白芍還沒死心呢!罷了,由得她去。
書房內,白芍一邊添茶,一邊裝作無意地說了一句:“那位沈姑娘倒是湊巧,回回都能在路上撞見主子。怕不是故意等著呢!”
若是平常,這句話隻會讓謝長翎心生厭煩。可現在,他倒是細細品味了這句話,故意等他?見她每次都嬌羞低頭的模樣,興許還真是心悅自己?
謝長翎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今日的茶倒是比往日更好喝了。“茶,不錯。”
白芍聽他隻提了一句茶,這才放心一些。是了,公子喜歡她泡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