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謝長翎因她的動作,升騰起了一種卑怯之感,她竟覺得自己是看上了她的姿色不成?
可實際上,謝長翎發自肺腑的清楚明白,他的的確確從一開始就是念慕上了她的聲音、她的身姿、她的臉。他如所有庸俗之輩一般,隻因女子的顏色,想要占有她。
但是,謝長翎不願意承認,至少此刻,他不願意。他能夠感受到,沈昭月眼中、話中對他的輕視。
“穿上。”馬車上有他備用的衣裳,謝長翎抽出了一件外套,扔在了沈昭月的身上。
沈昭月不由冷哼一聲,見他偏過頭去,隻覺得他又當又立,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但冷靜下來,沈昭月更明白此時與謝長翎鬨翻,她沒有任何好處。
剛才她聽見了陸恒墨的話,謝長翎暫任廣陵太守。一府之守,可推舉或剝奪考生的鄉試之資格。若她真惹怒了謝長翎,誰知道他會不會暗中對六郎下絆子呢?
他既願意在明麵上裝作是個好兄長,那不如讓他一直裝下去。隻今日,沈昭月是真得累了,她敢忤逆他嗎?她不敢。
沈昭月套上了衣服,起身坐到了馬車的另一側。
而後,謝長翎從一側的暗格中掏出了藥箱,從箱中取出了止血不和藥膏,神情冷漠地朝著沈昭月道:“伸手。”
脖子上的傷是細微的劃痕,等到沈昭月低下頭時,血便止住了。唯有胳膊上的傷口較深的,需要包紮止血。
沈昭月流血較多,已是有些臉色蒼白,她厭惡謝長翎,卻不會與自己的身體健康作對,隻一聲不吭地將胳膊遞了過去。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刺激著神經,誘發了陣陣的痛意。謝長翎不由輕了手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指尖撫過她細膩的肌膚,他歎了口氣,“我叮囑過你,彆出門。”
這一句,是擔憂,亦是質問。
沈昭月不願與他說話,隻當聽不見,她伸手等著他包好止血布,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她對謝長翎的算計再清楚不過。不就是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這種低端的手段,她早就見識過了。甚至,那人比她用得更好。
為她包紮好傷口,謝長翎因她的沉默以待,逐漸冷靜下來。剛才,或許是他衝動了。她剛才經曆了一番生死,自然會害怕。當人害怕時,遷怒於人,是常有的事情。自己做了兩年的大理寺卿,都是連這個道理都忘了。
“剛才,是我衝動了。”謝長翎將她的胳膊放了回去,隨即輕聲在她耳旁呢喃了一句。如此,算是他給了她一個台階吧。
他在道歉?沈昭月閉著的眼睛輕顫了一些,似是不相信剛才耳邊傳來的聲音。但那又如何呢?一句道歉,就能抹殺謝長翎剛才想殺了她的心嗎?
謝長翎,並非天下女子都會對你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