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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夜色中,齊恒見她進了屋內,又立刻提著藥箱出來。如此情境下,一個後宅女子倒是顯得尤為鎮靜了些。不過謝家唯二的女郎,如今都在京城。就不知,這位姑娘是何身份了?

沈昭月未理會這句話,隻低著頭不看他,甚至用一隻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隻用另一隻手提著藥箱,緩緩將其放在了地上,推向了他後,言道:“最上麵一層左側的白瓶是金瘡藥,可止血。藍瓶裡的藥丸可止痛。裡頭還有些其他的藥,都貼了名字,你看著用就行。”

“今日天黑,我既沒看見你的樣貌,自然也不會記得此事。還望壯士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不管此人時好時壞,沈昭月都無意與他糾纏,她隻想早些回去睡覺。等到明日醒來,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有些後悔,剛才就不該出門。

齊恒半靠在床上,腿上傷口溢出來的血跡,凝結在了地上,等到白日裡有人來,必然能發現他。但是聽著對麵女子的這一番話,他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女兒家果然天真,他若真是窮凶極惡之人,此刻哪裡還會聽她多言,隻一刀劃破她的喉嚨,便再無隱患。

她還能活著,算是他發善心。不過,見她時時刻刻遮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間的另一側,倒是有趣。齊恒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微弱燈光僅僅能照亮寸許地方,他道:“過來,給我上藥。”

沈昭月沒有動,她不想過去。“壯士可以自己上,我真的沒看見壯士的模樣。”

齊恒見她一步都不敢動,隻覺得剛才還鎮定如斯的女子,現在倒是膽小起來了。他撕開了腿上的布料,借著火光,他看到了傷口,很深,那刀怕是砍進去了一半。“給我上藥,或者現在就死,你選一個。”

沈昭月歎了口氣,她真是倒了大黴,才會一而再,再而三遇見這種麻煩事。對麵的人,話中語氣冰冷,已然是沒了耐心,她隻得低著頭,借著那一絲微弱的光線看著地麵,摸索著藥箱裡的金瘡藥,再看到他傷口時,倒吸了一口氣,血肉外翻,長褲上滿是血跡。

將金瘡藥細細地灑了上去,覆蓋住整個傷口,而後她拿出白色的布條,一圈圈地將傷口纏繞好,沈昭月低聲提了一句,“傷口太深,怕是塗了藥,也難好。須得看大夫才行。”

希望他趕緊下山去看大夫。

對麵的人一聲不吭,卻早已在藥粉撒在傷口上時,疼得咬緊了衣襟,這女子會不會上藥?竟是如此粗暴?就連包紮的手法都亂七八糟,用力太重,害得他差點兒驚叫出聲,齊恒一時氣急,在沈昭月收拾好藥箱後,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拉扯到了眼前,“你是想疼死我?嗯?”

上揚的尾音,帶著一絲恐怖的氣息。

毫無防備之下,一張大臉閃現在她的眼前,借著微光,她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樣子!沈昭月慌忙閉上了眼睛,小聲解釋著:“我什麼都看見。你流血不止,本就該包紮緊了才有用。"

齊恒屬實因她掩耳盜鈴的樣子,而感到一陣好笑。

可跟讓他心中一顫的是,夜色太黑,他隻隱約看到了她的輪廓,隻覺得是個清秀的女子。可剛才那一眼,他竟是有一瞬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女子,膚若凝脂,靈動脫俗,眉梢如柳,眸光似月,那一刻似是將他的靈魂鎖在了她的雙眸中,失了神。

輕笑了一聲,齊恒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是個好色之人?

隨後,他突然湊近了沈昭月,兩人鼻尖相對時,很是陰森地說了一句:“你既看到了我的臉,那就不能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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