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泛起了漣漪,一輪半月映在池中。
屋內點了燭火,月光透著窗欞照進來,與昏暗中帶來了一絲慰藉,沈昭月遙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才發現她竟早已錯過了中秋時節。
“姑娘......剛才六公子他......”香葉正要回稟時,沈昭月打斷了她的話。
“人月兩團圓,今年怕是沒機會了。”沈昭月歎了口氣,她本以為自己能在廣陵成親,如今卻到了京城。
“姑娘莫傷心,六公子他是一時犯了渾,他今日定是知錯,才來的。”香葉進了門,寬慰著她。床上的被褥還亂著,香葉走過去拾掇好。
轉身時,見自家姑娘光著腳坐在窗戶旁邊,忍不住說道:“剛剛才泡了腳,姑娘連襪子都不穿,待會兒上床可要冷了。”
京城比起廣陵,寒涼許多。縱使被褥暖和,但她們兩人都未曾習慣這夜裡的溫度,每晚都得泡上一刻鐘熱水暖腳才行。
沈昭月蜷縮起了身子,雙膝並攏,將露在外頭的腳背藏進了褲腿中。“今年,連螃蟹也沒嘗到一口。”
廣陵盛產螃蟹,沈昭月最是喜歡,即便吃多了胃疼,她都忍不住多嘗上幾隻,尤其咬一口那蟹黃,喝一口石榴汁,那是一個爽口。
香葉不由也砸吧了一下嘴巴,“怪隻怪今年事兒多,竟是誰都沒想起來。”
並非無人想起,中秋節時,謝九郎還纏著四夫人要吃螃蟹,四夫人心疼他,便另外尋人買了一籮筐回來。隻當時謝老夫人病剛好,大房又出了事,誰也不敢此時去慶賀什麼團圓了。
想起今日遇見的人與事。
沈昭月怏怏地趴在腿上,朝著香葉問道:“你覺得,那位張姑娘如何?”
香葉將暖袋備好,試了試溫度,塞進了沈昭月的腳心處,聽到“張姑娘”三個字,臉上全是嫌棄:“什麼如何?我瞧她,是一點比不過咱們姑娘。那樣貌,不過爾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