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明德帝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吳愛卿,確有此事嗎?”
吳喻來撲通一聲跪下,“回皇上的話,微臣怎麼敢做這事呢,子虛烏有啊,定是有奸人要害微臣”,吳喻來一把年紀頭發都已花白,哭起來倒是聲音洪亮,充分發揮浮沉宮中四十年磨出的一身好演技。眾大臣紛紛側目露出鄙夷神色,閹人就是沒骨氣。
明德帝見此情景,心生厭煩,“那就交給鸞鳳閣處理吧,你們好好查查,朕累了,退朝”。
河堤不打緊,威脅到自己地位才重要,閹人無後,用著最是放心。
出太和殿,幾位大臣都過來給汪如晦道喜,連左丞相和平章政事都說了句恭喜汪公公,汪如晦隻是微笑應和,他一貫寵辱不驚卻又滴水不漏。
這時曹子慕與李長鐸從旁經過,李長鐸亦笑著對汪如晦說“汪公公今得高升是眾望所歸,小王在這裡恭喜汪公公了”,一點都看不出來兩個人曾經當街交手。
汪如晦也笑得標準,溫聲回一句,“王爺謬讚”。
隻曹子慕一臉難受,李長鐸又咳嗽一聲,曹子慕才生硬地擠出一個笑說句祝賀,汪如晦也未介懷,隻推說自己有事就退出眾大臣的包圍圈。
曹子慕轉過頭來一張臉上皆是不平,“王爺為何如此忌憚他?不過是個玩弄權術靠著吳貴妃上位的閹人罷了”。
李長鐸的臉上也沒了剛才的笑意吟吟,細看之下還有濃重殺氣,“子慕,你太急了,鬥過他不是那麼容易,六哥的事恐怕與他脫不開關係”。
“王爺?您的意思六王爺這事也有西廠的手筆在裡麵?“曹子慕十分驚訝,六王爺突然造反的確蹊蹺,但西廠如何乾涉李乾銘行為?
“我了解六哥,他不會做這種沒準備的事。”李長鐸目露恨色,深吸一口氣又平靜下來,“但我還在查,現下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何查?咱們的人一直滲不進西廠”,曹子慕十分苦惱,看著閹人當道鄴朝清明不複,他日夜憂心,才二十二就有掉發嫌疑。
“也許姑姑有辦法”,李長鐸語氣猶猶豫豫,也是不確定的樣子。
“唉……”
兩個人齊齊望向汪如晦離去的背影,才幾年,這個人怎麼就如日中天了。
回去路上,汪如晦低聲對步輦邊上走著的大檔頭馬惟忠吩咐,“在孫玄住處加派人手,可彆叫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