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不覺得,杜月薇和杜月容,這兩個名字有點像……”
呃……她太緊張了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確實啊,“她倆是親戚?”
“杜月薇該是杜月容堂妹”,汪如晦擔心江昭介懷杜月容,沒想到她甚至不知道杜月薇是誰。
“原來如此……”江昭點點頭,“雖然是堂妹,但杜月容是杜月容,和婉婕妤無關,婉婕妤說不得留著還有用,反正她生死隻是督主一句話的事。”
“好,也許以後真的有用。”
見到江昭發愣, 汪如晦知她想起從前事,輕輕喚了一聲,“榕兒。“
“督主你說,命裡缺木可選的字有那麼多,為何我母親獨獨叫我榕兒?”
江昭語氣泛寒,母親一輩子賠在內宅爭鬥上,連給她取名字也要壓杜月容一頭,真真可憐。
“可我覺得榕兒很好聽”,他想說這世間的事都這麼巧,“杜月容已經死了,榕兒不必掛,都過去了,榕兒笑一笑好不好?”聲調接近諄諄善誘,撫平江昭心中激蕩而起的戾氣。
“好”,江昭展開一個微笑。
“你怎麼知道是譚決明做的?幸而今日行洲見他出行匆匆與平常完全不同,才會發現他死在杜月薇手裡,否則我們可能到現在都不清楚這件事。”
汪如晦大言不慚撒謊把功勞全推給蕭行洲,自己裝白癡以掩蓋他掐著點算計麵前人的行為。
“那日我進宮閒逛,曾撞見譚決明與一後妃商量謀害婉婕妤的孩子。”
“哦?榕兒竟然還有這種愛好?”汪如晦語調促狹。
重點是不是錯了?江昭無奈,“平日無事可做,呆在杏苑未免有些難受,就趁沒人出去逛逛。”
“然後呢?”
“然後昨天陪段楚楚進宮,聽到婉婕妤開口,才知道她就是和譚決明密謀的女子,所以她自己喝了墮胎藥栽贓吳貴妃”,
在汪如晦麵前提起吳貞兒,江昭哽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害吳貴妃與害督主無異,即便譚決明維護愛人沒有說出這件事,他後來的表現也仍然夠可疑,所以我覺得是他。”
江昭又向汪如晦悉數列舉,汪如晦聽得很認真,“榕兒真聰明。”
江昭背後生些涼意,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什麼重要大事。
入夜,杜月薇果然來找汪如晦,江昭自覺閃入書房屏風後屏氣凝神——雖然杜月薇很大可能知道她還活著。
來人揭下兜帽露出一張清麗麵容,“見過督主。”
汪如晦正斜靠在榻上飲茶,“哦?婉婕妤怎得從宮裡跑出來了,這要叫皇上知道了可不好。”
麵前女子擠出兩滴淚來直接跪了下去,
“是決明與督主不虞,他讓我幫他聯係大長公主來害您,我因著兒時感情才答應的,並非出自我本意,求督主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聽督主的話,督主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江昭聽得直皺眉,沒想到她放走譚決明卻仍然未保下對方性命。心中暗暗歎一句譚決明與決明這個名字不搭,希望他下輩子能愛個對的人。
“可本督對婕妤並無甚所求”,汪如晦見眼前人哭得妝都花了,有些疑惑,杜月薇不知他是個太監嗎,梨花帶雨這招未免失策。
杜月薇跪著往前爬攀上汪如晦膝蓋,
“嬪妾願意效仿吳貴妃,隻求督主饒我性命。”
杜月薇說話也委婉,不直接說願意以身相許,要說效仿吳貴妃,許是委身太監對她來說總歸艱難,這樣說聽起來不那麼難堪。
麵前這個位高權重的西廠督公,曾經在乾清宮門外,當著王琴佩的麵,對自己示好,因此杜月薇才敢鋌而走險。
可惜她完全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