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晦右手繼續用勁,指尖碾過齊玨碎裂的鎖骨,齊玨肩頭將將止住血的傷口複又漬紅,
“去拿東西,再廢話一句就真的送你去死”,說完一把提起齊玨甩到地上,擦一擦手上的血。
齊玨抬頭仰視汪如晦,試圖從他眼中讀出除了蔑然以外的情緒,然而當真不能窺得分毫,
“你們感情有這麼好?還是說你為了……所以一直忍著,還這樣有求必應?親自來向我討東西?這個傻丫頭,不會真以為你愛她吧,看來我真的有必要向她好好講講你是什麼人,叫,她,彆,上,當。”
汪如晦聞言皺了皺眉,抬腳踩上齊玨左肩,微微用力,地上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齊玨用了十二分勁咬住牙,才沒讓自己把疼喊出口,
“我當然愛她啊,我為什麼不愛她?”汪如晦略微勾起的嘴角看得齊玨有一絲驚愕,
“還有,你最好離她遠一點,不然我一定提前找你算總賬,不隻是你”,汪如晦頓一頓,語調越發緩慢悠揚,像在念詩又像在歎息,
“還有齊惠然,齊珈,齊琛,你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人,都要一起進詔獄來受過八十道刑再上路”,
汪如晦低頭看向齊玨,吊詭眼波流轉,一汪肅殺寒潭深不見底,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仍然讓齊玨整顆心都被慌張攫住。
齊玨甚至忘記掙紮,汪如晦這雙眼睛,本該帶醉人桃花,卻又在尾部上挑,比他更鋒利,比他更攝人。
什麼丹鳳眼帝王相?他從來都淪為陪襯,即便麵前這位已經被碾進泥淖成了個最微末的奴才,他也一樣輸得乾脆利落 ,挫敗感如影隨形二十年,原來從未被揮開。
頓了又頓,終於找回自己聲音,“你放開我,我去拿。”
汪如晦收回腳縛手而立,進過這間屋還碰了齊玨,回去從頭到腳都要換。
齊玨勉強撐自己起身,去找江昭那塊佩,從櫃子最深處翻出機關錦盒,神色鬱鬱解開,拿出佩交給汪如晦。
動作遲緩,低頭看著手裡這塊玉璧,腦中閃過一瞬鬆手叫它砸成粉碎的念頭,最後仍然攥了攥手遞出去,“汪如晦,來日方長。”
“哦?本督怎麼覺得你時日無多?”汪如晦接過佩瞥齊玨一眼就轉身離開,留下齊玨一個人捂住肩膀,目光全是恨色,這個人,怎麼就,弄不死?
這邊江昭聽完段楚楚的話,看著她的神態莫名覺得這不是什麼真的好去處,但她還是欣然同意,“好啊。”
段楚楚一邊往門外邁,一邊對著江昭耳語,“齊玨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以前就覺得他有點那個……”
江昭聞言翻了個大白眼,“他那哪叫對我有意思,我看他想弄死我。”
“嗨呀,他當時跑到簪花詩會來,專門為了看你的哦,真的好用心哦。”
“嗯?”江昭轉頭,“你知道?”
“對啊,他當時衝過來一把從我手裡搶了你的詩,那表情那動作,嘖嘖嘖,鐵樹開花。”
齊玨怎麼這麼奇怪,是不是還有什麼她沒猜出來的目的,難道齊家也知道那副地圖嗎,還是有更多彆的東西?
“大姐,關注點彆的事好吧,你要帶我去哪?”
“你有沒有去過萬林苑那邊的雲山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