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汪督主愛乾淨，她差點忘了。
“那督主你往後退，我到崖邊上看著”，江昭翻了個白眼，嘁。
“好嘞，有事叫我啊”，他直接退回一旁的歪脖子樹底下乘涼，餘江昭一個趴在地上挨曬，行唄，誰讓人家是大爺呢。
江昭挪到崖邊上探出半個頭來朝下看，下麵人來人往，一些人在叮叮咣咣地冶鐵，還有些在推著小車運石頭，這些人都衣衫襤褸，臉上也臟兮兮的，這是乾什麼呢？來之前做過功課沒聽說這兒有礦場啊。
這時候一個推著小車的人突然躺倒在地，江昭看不清楚，不知對方怎麼了，從旁邊走出來一個提著鞭子的人對著地上躺著的人猛抽，看口型是在罵罵咧咧。
地上的人痙攣了幾下縮成一團後不動了，拿著鞭子那個指揮旁邊兩個推著車的將地上的人拉走了，像是拉到一邊的山洞中，江昭的角度不能很好地看清，但她大約明白了。
她慢慢朝後挪動，確定下麵的人看不到自己後才站起來，“督主，這下麵是個礦場，應該是為造兵器提供原料。”
“哦？有趣，走吧，咱們去烏蘭城裡看看”，汪如晦將江昭拉過來幫她拍掉身上的土，“算了，回去換一件吧”，又牽著著她下了山。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的時候，不帶通關文牒的兩人直接從烏蘭托的城牆上翻了過去，兩人在城牆角落下，等天亮後假裝成路人在街上閒逛，一路上汪如晦都攬著她，但她嚴重懷疑汪督主隻是單純覺得胳膊擱在她肩上省勁。
江昭有些疑惑，“這都幾點了，這城怎麼看著這麼蕭條？不應該啊。”
烏蘭托是北方邊塞重鎮，理應十分繁華，但這裡現在看上去和鄴京差了十萬八千裡，街上人煙稀少，賣東西和買東西的人更少，不少商鋪都空著，看樣子閒置已久，最重要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像身後有惡鬼在趕。
汪如晦也看得皺起了眉，他自認勤政，沒想到治下的大城還有這樣的狀況，“找個人問問”，汪如晦攬著她加快腳步好融入周遭環境。
兩人在街上尋找目標，最後鎖定一個拉著菜車穿得破破爛爛的跛腿女人——若是家裡還有人，也不會讓她出來乾這麼重的活。
兩人跟在這個女人身後，隨她走到了城郊的一間屋子跟前，她推開門進去。兩人在門邊停了下來。
“直接進去嗎？”
“走吧。”
“一會子我敲門，你彆說話，你再嚇著人家。”
“我長得很可怕嗎？”汪如晦看起來很是傷心。
江昭滿臉疑惑，啊？
“你是男的，她肯定怕。“
汪如晦繼續委屈，翹起蘭花指，“人家是太監。”
“行，我錯了，您說，我不管了”，
江昭上前敲門，門吱吱呀呀地被打開一條縫，露出一隻緊張的眼睛，就是剛進去那個女人，“你是誰？”
汪如晦果真開口瞎編，“我倆來烏蘭城裡投奔親戚，去卻發現他們早已經不住在那兒了，無家可歸，又不認識路，就走到這裡來了，想討碗水喝。”
“這……”裡麵的女人像是在猶豫，依然不敢將門完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