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急了，拿拳頭去砸床板。
沈清的手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我這時才發現，她的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其實她剛死不久，全身都還是柔軟的，卻唯獨這隻手很僵硬，像是一塊石頭。
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指甲都折斷了一個，才打開了那個拳頭。
裡麵是一張相片，早就被她胸口流出來的血給浸濕了，模糊不清，什麼都看不清了。
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朵朵的照片。
上次去看她之前，我和王芳去了墓園，要了朵朵的照片，然後送給了沈清。
她臨死前，還緊緊攥著朵朵的照片。
那麼死後，就是要去找朵朵了吧？
“沈清，你這個王八蛋！”我哭得幾乎要窒息了，全身都沒有力氣，順著車床跌坐在地上，昏天黑地，聲嘶力竭。
我哭得昏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沈清出獄了，朵朵也好在，穿著一件白布棉裙，站在陽光下笑著喊她媽媽，沈清便要走過去和她擁抱在一起。
可還沒走到跟前，沈清的胸口突然就開始出血了，血噴湧著出來了，浸濕了他的衣服，像是大朵大朵的花，開滿了她的身上。
然後她便轟然倒地，朵朵上前去抱住了她，那件白布棉裙上也沾滿了血跡，他們頭靠頭在一起，眼淚滴進血泊中。
說不上是眼淚稀釋了血，還是血占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