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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靜的病房中,床頭的監視器發出很細微的聲響。

床上的安凝陷入沉睡,起伏弧度很小,不仔細看恍惚間覺得她是真沒了呼吸。

薄宴淮坐在病床邊的陪護椅上,麵色複雜地盯著安凝出神。

前幾天,做完流產手術後的安凝也是現在這副樣子躺在病床上。

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嚴重。

當時他隻是覺得被安凝算計了,這個女人一向都是城府極深,虛情假意,在他麵前習慣了偽裝,如今他是越來越看不清她的真麵目。

來電鈴聲響起,薄宴淮看了眼備注,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想要掛斷,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

“薄總,您快來呀!柔柔剛回病房就暈倒了!”

說話聲讓床上的安凝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

薄宴淮臉色有些難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回事兒?”

“薄總,柔柔本來身體就不好,又跟您去了公園可能吹了冷風,一回來就說難受。”秦玥哭訴著祈求,“薄總您快來看看她吧,她就念著您名字呢。除了您誰的話也不聽,我可憐的柔柔啊,被安凝害成這樣,還貼心的不計較,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薄宴淮被吵得臉都黑了,看了眼安凝,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我馬上過來。”

病房門很快打開又關上。

隨著哢嗒一聲細響,偌大的病房隻剩下了床上緩緩睜開眼的安凝。

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

就在剛才,安凝恢複了大半意識。

迷迷糊糊眯眼的時候看到薄宴淮就坐在一邊,她突然就不想麵對他了,直接閉眼裝沒醒。

緊接著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難受如潮水般退去。

安凝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強烈得不能輕易忽視。

她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薄宴淮接到了一個電話,因為病房太過安靜,安凝清楚地聽見秦玥在電話那頭的哀嚎哭訴。

然後薄宴淮就走了。

毫不猶豫地走了。

安凝側目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露出一抹苦笑,此刻沒人,終於不用再偽裝,她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安凝心頭一跳,緩緩轉頭,對上了一個略顯陌生的護士。

對方哭喪著臉進來,一臉的忐忑不安,安凝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人是之前在診所給她輸液的那個護士。

她皺了下眉頭,看著對方走近,支支吾吾地道歉,邊說邊哭:“安小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給你做皮試就直接輸液了,害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求求您不要告我,不要上訴,求求您了,否則我這輩子完了......”

安凝疑惑了瞬,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有人要起訴你?”

“不、不就是你嗎?”護士愣了一下,急忙求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聽那個送你來的人說你不過敏,然後才給你輸液的,都是一些常規的藥物......抱歉,我不是找借口,隻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撤掉起訴......真的抱歉,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先彆哭。”安凝阻止了對方的哭訴,“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應該是其他人辦的。”

小護士想到冷麵的薄宴淮,突然害怕地打了個哆嗦,她收到律師電話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

“安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幫幫我吧,求您了......”

安凝被擾得心煩意亂:“我說了不是我起訴你的,我沒報警,也沒找過律師。因為你的疏忽,差點導致我沒了命,你現在來道歉有什麼用?還好我沒事兒,如果有事兒你想過自己身上背負一條人命會有怎樣的後果?”

護士的哭訴戛然而止,愣愣地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了,你走吧。該有的賠償不能少,我會取消起訴。”安凝見她可憐得很,忍不住心軟,揮揮手趕人走。

那小護士聽到她不起訴了,頓時心頭鬆了口氣,感恩戴德地又是道謝又是道歉地離開了。

......

安凝點了份晚餐,剛拔掉針頭的手背很腫,遍布青紫,好幾個針孔,其中最嚴重的那個是被薄宴淮使勁按壓過留下來的痕跡。

外賣很快送到,外麵小哥見她不方便的樣子給她拆開了口袋,還貼心地把扣得很緊的塑料盒蓋子打開。

安凝感受到對方的好意,真誠道謝:“謝謝你。”

外賣小哥看到安凝臉上的笑,忍不住紅了臉:“不謝不謝,順便的事兒,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對於陌生人這種毫不帶目的的好意,安凝覺得很溫暖,也朝著對方笑了笑,目送著他離開,這一眼恰好和門口的薄宴淮對視上。

男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一身西裝筆挺,麵目俊朗,偏偏那張俊臉上流露出來的陰鷙讓她膽戰心驚。

外賣小哥匆匆看了眼,離開了。

病房門大開,薄宴淮邁步進來。

安凝看他一眼就淡淡收回了目光,開始吃晚飯。

她點的開胃菜,雖然外賣沒那麼健康乾淨,但如今她的情況也沒條件挑剔太多。

她自顧吃著飯菜,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樣子讓薄宴淮忍不住黑了臉,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蒙上一層慍怒。

“對彆的男人都能笑出來,一看見我就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安凝你可真賤。”

男人坐在一邊,眼神冷厲地盯著她。

拿著筷子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安凝感受到手背因拉扯而傳來的刺痛,手鬆開,筷子落進了碗裡。

“你來找我做什麼?”

薄宴淮冷笑:“我不能來?不來的話怎麼能看到你對著其他男人笑得這麼下賤。”

“薄宴淮!”安凝忍無可忍的嗬斥,眼底滿是被刺傷後的痛苦,“我對著其他人笑和你無關。”

“無關?”

男人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眼神陡轉,鋒利又冷然,直直朝著安凝刺來。

他猛地起身,掐住了安凝的脖子把人摜到了病床上,手掌微微收緊,窒息的痛苦讓安凝掙紮起來,然而她太虛弱,這點力氣對付薄宴淮,就好比雞蛋碰石頭。

骨節分明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薄宴淮英俊的臉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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