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我學有所成,我掌握了小茹姐交給我的那些東西,甚至青出於藍,連小茹姐都不再是我的對手。
天文地理,奇門雜學,乃至心裡和微表情我都自學到了頂尖,我自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入局報仇的資格。
而小茹姐卻用一場生動的教學給了上了一課。
直至今日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微醺的午後,自從我學有所成後小茹姐帶著我在長安定居開起了一家古玩行,算是我曆練。
不過自我成年後,小茹姐退居幕後,多半都由我在操持。
那天下午,我正靠著大槐樹下的搖椅在樹下納涼,心中琢磨著何時向小茹姐提出離開的要求,學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我跟在小茹姐身邊七年時間,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我的本事已經達到了能夠行走江湖的水平。
可每次問小茹姐,她都告訴我要再等等。
這幾天她獨自外出,更是連點消息都聯係不上了,我正在想著,砰砰砰,店鋪的門被推開,隨即一個賊眉鼠眼的胖子賊兮兮的走了進來。
他體重怕是有二百八,可身姿卻很輕盈,我目光微不可查的撇了一眼胖子的手指頭,褐色帶綠,直接開口。
“蘑菇?”
這是黑話,投石問路的意思。
“老板敞亮,我叫金寶,是路過的泥鰍。途中走過貴寶地,吹不得山間風,特意來掏碗香茶喝。”胖子賊兮兮一笑,說著就往店鋪裡竄。
他這話的意思是自己個兒剛從外邊回來,風吹雨大,路過拜神,順便有事相求。
我眯了眯眼,隨即道。
“寶爺大度,可我這廟小接不了大活兒,外頭天寬路闊,泥菩薩各顯神通。”
說完,我伸手一指,就準備閉門謝客了。
這也是當初小茹姐給我立下的規矩,那就是不要輕易入局,更不要輕易去接待一個不知跟腳的陌生人。
所以這店鋪開張了有些日子,我隻做熟悉的包袱軍。
這也是黑話。
也是古玩江湖中行當人才知道的俚語。
古玩這一行,放在明麵上的官盜(考古隊)不少,但像是長安這樣的十三朝古都,三教九流更是齊活。
像是我們這種開了店鋪,憑眼力本事吃飯的,叫做坐地商。
而居無定所,搞到了好玩意就挨家兜售的則叫做包袱軍,這夥人往往居無定所,手裡頭真東西或許有,但素來都是看人下菜碟。
除此之外就剩下啃地皮。
意思是這類人比包袱軍還要不如,後者起碼需要一定的眼力兜裡有一兩件真貨,而啃地皮則是耍勇鬥狠,急了眼,黑吃黑都不在話下。
這三種人我最討厭的就是啃地皮。
而顯而易見,眼前這胖子就是個地痞黨,因為他手上沾著土腥味,他前腳進了店門我就聞出來了。
“彆介,小老板,開店做生意,哪有往外趕人的道理。”
“再者說,咱個來這店兒,可是過了橋的。”
過了橋?
“誰?”
我頓時凝眉,開口便問。
“這位。”
聞聲,金寶嘿嘿一笑,手中一揚,一塊破碎的玉石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那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年代看起來有些久遠。
隻是望著這塊破碎的玉石,我的眼中登時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