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隱約想象到，男人要學會走路，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要流多少的汗水了。
“好，你做好準備。”
沈瑤提醒男人。
她多少有點擔心，自己要是把身體靠過去，男人會因為支撐不住哈，直接倒在地上。
所以，她要確保男人已經調整好重心。
男人回答得很乾脆。
“放心靠過來，我絕對不會讓你摔倒在地的。”
聽到男人這麼說，沈瑤不再猶豫，咬著牙，將頭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就在這一瞬間，沈瑤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好像從未靠過這個男人的肩膀。
對啊，從未靠過男人的肩膀。
在男人最健康、健壯的時候，她沒有靠過。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後，沈瑤才靠在了這個已經身患重病的男人的肩上。
雖然此時男人的肩膀，已經不再像身體健康的青壯年男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瑤看著卻很安心。
也就這樣，一個腿腳不便利的男人，扶著一個身體十分虛弱的女人，一點點地走向洗漱間。
好在洗漱間準備好了椅子。
顧天佑扶著沈瑤坐了下來，他才伸手去拿洗漱台上的牙刷、洗漱杯子。
沈瑤坐在椅子刷牙、漱口，顧天佑就杵著拐杖在門口看著她。
刷到一半的沈瑤，感覺到了男人的注視，她忙讓男人轉身。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很奇怪。”
男人卻不轉身，反而就這麼盯著沈瑤的一舉一動。
沈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讓你轉身就轉身，不然你這麼盯著我，我好不自在。”
“我自己的老婆，還不能看嗎。”
顧天佑並沒有因為女人的話，而轉過身，反而笑著盯著女人笑。
沈瑤被他看得很無奈，隻能自己轉過身。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突然往旁邊一倒。
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
顧天佑的心，猛地一跳，他趕緊伸手攬住女人的細腰，往自己的身邊拽。
沈瑤隻感覺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
【嘭】的一聲響。
沈瑤聽到什麼東西撞到了地上。
她捂著自己的頭，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顧天佑的懷抱裡。
顧天佑似乎害怕她摔疼，幾乎弓著背，用雙手將她裹住了。
“你還好嗎？”
聽到這麼大的聲響，沈瑤知道男人的頭撞到了地上。
她十分擔心，男人的腦袋再撞出好歹。
過了一會兒，頭頂傳來了聲音。
“沒事兒，還活著。”
沈瑤聽到這句話，突然悲從中來，她猛地掙開男人的雙手，打算自己起來。
卻未曾想，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吃不下什麼東西，身體十分虛弱，手上沒有什麼力氣，就突然滾落在地。
顧天佑聽到女人滾落在地，下意識地轉身，再次抱住女人。
而沈瑤因為突然失去重心，也下意識地摟住了顧天佑的脖子。
冰冷的地板上，兩人就這麼相擁著看向彼此。
四目相對，他們都沉默著。
半晌後，沈瑤伸出右手去撫摸顧天佑的頭，“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