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輕氣盛的官員氣不過,低聲啐了一口,“真是下流無恥!”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聽不出來處,卻剛好傳入謝棠芝耳中。
她氣不過,捏了捏拳,幾乎要發作。
扭頭的瞬間,卻發現,淩鶴淺淺笑著。
好似還頗為高興。
謝棠芝一下懵了。
都被罵了,他笑什麼?
不等她說話,威嚴的責備聲已然響起。
淩相的聲音頗冷。
“淩鶴,你都聽到了?”
“此乃謝家的家務事,不該你乾涉的,不要多管。”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警告了。
此時當著眾官的麵,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輩責問,更讓他惱火。
“相爺彆怪淩鶴哥哥,是我強求留下的。”
謝棠芝一時有些急,站了起來。
“棠芝!你胡說什麼?”謝永寧忙嗬斥。
她一個女子,說這樣的話,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是啊妹妹,我們都知道你委屈,可有些事,不能胡言啊......”謝禾霜跟著起身勸告,言辭懇切。
“前些日子的事,哥哥和爹娘都不怪你了,你還是快回家吧,我們都很擔心你。”
“不怪我?你們憑什麼怪我?”
謝棠芝嗤笑。
她明白這兩人的打算。
不過就是想當著群臣的麵,逼她就犯。
畢竟,她一個閨閣小姐,留在彆的男子府上,實在有失名聲。
可上輩子,她什麼屈辱都經曆過了,又怎麼會怕這些?
“這算是家醜,我本也不想多言......可你們若非要咄咄逼人,便怪不得我了。”
“當日你縱人行凶將我丟落深穀,險些要了我的命......前些日子,口口聲聲說要認錯的也是你,怎麼?這才過幾日,你就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
“我......”
謝禾霜一時語塞,求助般轉頭去看宋承安。
“我傷了多日,直到今天,才脫離輪椅勉強能站起來,這些日子來,家中沒有一人來關心過我的傷勢,更彆說道歉......”
“現在,也隻是顧及名聲,才想把我逼回去,你們憑什麼?”
謝棠芝一字一句,都擲地有聲。
眾官和家眷們,也是聽得歎為觀止。
“推落深穀?!早聽聞高門宅院中,是非最多......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那位謝大小姐是剛認回來的吧?看著柔弱無辜,手段倒是頗為了得!”
“知人知麵不知心呐......這謝二小姐也是慘,想來若非被逼狠了,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曾在旁人家裡養傷。”
眾人的揣測一句難聽過一句。
謝禾霜的臉由白轉青,拳頭逐漸收緊,淚眼盈盈地拉了拉旁邊人的袖子。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永寧忙寬慰她,安撫了好幾句,才去看謝棠芝。
他早知,這丫頭不會那麼輕易答應。
此前,也想過對策。
當下,歎息一聲,緩緩道,“棠芝,回來吧,祖母也在想你。”
謝棠芝微愣,好似聽到什麼駭人的消息,眸色一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