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自詡對謝棠芝疼愛有加,隻是在禾霜回來之後,看她身子虛弱,才多憐惜照顧了幾分......
對謝棠芝,雖有忽視,卻不至於太過。
如今眾賓客所言,卻明晃晃的在告訴他——
事實並非如此。
好似,他在無形之中,當真讓謝棠芝受了許多委屈和磨難。
謝永寧心裡有些抗拒,不願承認。
......可,這也不能怪他是不是?
禾霜流落在外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和委屈。
他們對她好些,也是應該的!
反倒是謝棠芝半點不懂事,不知道讓著姐姐......
這麼想著,謝永寧心裡又逐漸平衡下來。
這隻是開宴前,一場鬨劇。
該辦的宴會還是要繼續。
雙方各自坐下,謝永寧兩人不知低聲說著什麼,臉色都不太好。
謝棠芝倒是淡定自若,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潤喉。
淩鶴全程看著她張牙舞爪的,並未插話,隻是覺得好笑。
此時才又淡淡問,“當真要回去?”
在外他可以好好守著謝棠芝。
等人回府,要護著她,卻沒那麼簡單了。
“當然要回。”
謝棠芝眸底帶著堅定,點了點頭。
不等男人說話,她轉頭看過去,一笑,“若不回去,又怎麼把從前受的屈辱,償還給他們?”
還有一點......
她知道,明裡張揚肆意無比的淩鶴,也有自己的難處。
繼續收留她,必定會讓丞相不滿。
兩輩子她都虧欠淩鶴太多,不能再讓他為難了。
謝棠芝暗暗隱下心思,沒有將這些說出來。
淩鶴還在琢磨她前麵那句話,微愣著,片刻後,忽而一笑。
“好。”
他一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想做什麼便去做,有我在,總不會讓你再受欺負。”
謝棠芝心裡微暖,點了點頭。
宴席過半,遠處謝禾霜忽然起身走過來,在謝棠芝身邊坐下。
謝棠芝轉眼看她,皺起眉,還未來得及驅趕。
就聽她主動道,“妹妹,這些日子你做的事,我與大哥都知道了......”
“如此所作所為實在不好,你還是儘早收手吧。”
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謝棠芝蹙眉,一時茫然,“你在說什麼?”
她怎的半個字也聽不懂?
“我和大哥都調查過了,你故意花了大筆的銀子去囤積藥材,這樣,很容易引起京中百姓的恐慌......實在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快停手吧。”
謝禾霜微抿唇,又仔細說了一遍。
她故作關懷勸導的模樣,說話的聲音卻不自覺拔高。
讓周圍幾桌的人都注意到異常,紛紛側目看過來。
上方,在百無聊賴敲著筷子的幼帝見此,也跟著看過來,眉梢挑起,“什麼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