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渾身囂張的氣焰頓時散去了大半,輕咳一聲,有些不解。
“我自有眼線。”
小皇帝冷哼,並不打算同他解釋——
是衛鞍看不得沈鶴太逍遙自在,暗自與他通了情報。
“總之!今日有朕和朕的鐵騎在,你就彆想踏出京都!”
沈鶴自認理虧,放緩了語氣。
“商量一下。”
“好啊。”小皇帝倒也答應得爽快,並且開始提條件。
“三個月。”
沈鶴眉心一跳,“三年。”
“五個月!”
“三年。”
“最多六個月!不能再多了!”
“五年。”
“沈鶴!有你這麼講價的嗎!”
小皇帝怒了。
馬車裡,謝棠芝聽著兩人拉扯的方式,忍不住笑起來。
她也不打算乾涉,慢悠悠和兒子在車裡喝茶吃點心。
半個時辰後,才見沈鶴頂著滿臉寒意走回來。
而外麵的鐵騎已經散儘。
“你們商量的如何?”謝棠芝忍著笑問他。
“兩年內回京。”
沈鶴磨了磨牙,眼底有殺意劃過。
“定是衛鞍那個陰損的混賬通風報信......”
“待我日後回京,再好好教訓他!”
謝棠芝麵上笑意更濃。
“兩年就兩年吧......讓皇上自己一人治理這偌大的天下,實在也辛苦。”
在她心裡,小皇帝還是當初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小少年呢。
“他辛苦,你夫君就不辛苦了?”沈鶴蹙眉,不滿地望她。
“夫君也辛苦。”
謝棠芝連忙道,說著,伸手給人倒了杯茶。
“喝杯茶,潤潤嗓子。”
沈鶴接過茶水,一飲而儘,這才輕哼了聲。
“兩年後回來,恰好還能趕上茹蘭的孩子滿周歲呢......”
吳茹蘭前些日子剛成婚,夫君是與她一樣的將門之後,兩人婚後也算恩愛。
前幾日她籌備要走時,被診出了喜脈。
為此,吳茹蘭分外難過。
揚言若不是有這個孩子,就能隨她一起去了!
說起來,一年前,沈鶴還日日纏著她,要她再生個女兒......
可沒過兩個月,便又改變了主意。
覺得有個小崽子在,太礙事了。
加之......
他手下有一武將,一年前妻子生產,疼得險些大出血。
自那以後,沈鶴便徹底拒絕了孩子。
到現在,一直在喝避孕的湯藥。
想起來,謝棠芝還是有些好笑。
“這麼盯著你夫君笑什麼?”
沈鶴抬眸,捕抓到女子的笑容,起身靠近過去,眯眸質問。
“可是又在想什麼壞事?”
“沒什麼......”
謝棠芝連忙搖頭,笑看著他。
“隻是在想......”
“我真的很喜歡你。”
兩輩子都是。
沈鶴眸色一動,忽而站起身,一手捂住旁邊那小崽子的眼睛,同時,一吻落在女子唇上。
“我也愛你。”
隻要最後能走到一起,即便在雪地裡死上千百回,也甘之如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