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敲擊著桌麵的手停止,拿起筆。
她在筆記本上寫下關於案件的細節。
我看著她寫出我受過的酷刑。
每寫一段,她都會沉默好一會,才開始寫下一段。
有時,她會在停下筆之後,看了看對應的部位。
似乎是在想象我遭受酷刑的痛苦。
或者,是想推測,凶手是在用什麼輔助酷刑。
光是案件細節,她就寫了將近一個小時。
還在裡麵寫上了她的很多推測。
明明剛剛還因為我吵了一架。
明明話裡話外對我都是怨恨和責怪,卻還是會在冷靜下來之後,費時間費精力分析我的案子。
可是,她的同事不是告訴她應該回避,她不應該再繼續深究這個案子下去了。
我也不想她深究。
畢竟此案的凶手是個極其殘忍的人,他還能隨時接觸到秦雨,要是秦雨查出了不利於他的證據,我擔心他會因此對秦雨動手。
“不要再為我費心力了,也不要再因為我受傷了,彆查了。
她聽不見我的話,她的指尖再次敲擊著桌子,沉悶的敲擊聲在安靜的屋中顯得格外明顯。
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秦雨拿起筆,再次在筆記本上寫下名字。
陳遠,手腕處有明顯的擦傷。
她圈出可擦傷的部位,打了個問號。
我看見她在筆記本上寫下陳遠這個名字時,隻覺得頭皮發麻。
她注意到了。
從最初就注意到了我拚命留下來的痕跡。
但她還是跟著他去吃飯了,席間還再次提及他手腕處的傷口。
原來,那是在試探。
果然,我的老婆那麼聰明。
如果死的不是我,我想她一定能在這個案子裡大展拳腳。
隻可惜,因為和我的關係,她不能明著參與後續調查。
隻能窩在書桌前,憑著記憶寫出案件的細節,再從中推敲可疑的部分。
秦雨把陳遠和死亡時間連起來後,她拿過手機,在和陳遠的聊天框裡敲下幾個字,隨後又刪掉。
她把手機扔到桌上,在筆記的右下角寫上仇殺或者是連環殺手。
她轉動著手中的筆,“王隊說,在類似的案件裡,凶手沒有這樣殘忍的對付受害人。”
“那為什麼會這樣殘忍的對待他?”
她在仇殺上麵畫了個圈。
在把仇殺和陳遠連在一起,在線旁邊打了個問號。
“不要繼續再查下去了!你不知道對麵有多危險。”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線連起來,隻能看見她寫下對陳遠的懷疑,卻做不了什麼!
那天,我陪著秦雨推理了一晚上。
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到了警局,翻閱了類似的幾個案子的卷宗。
就在她翻閱第三個案子時,王隊長對她說,“小秦,你來一下。”
秦雨放下手中的卷宗,進了王隊長的辦公室。
王隊長拉著拉繩,把遮擋住陽光的百葉窗卷上去後,才對秦雨說。
“小秦啊,我叫你來,是有一些關於死者的問題想問問你。”
他示意秦雨在沙發上坐下,“鑒於你們這些年貌合神離的關係,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得不多。”
“我就簡單兩句。”
王隊長沒有和秦雨一同坐在沙發上,而是拿了桌旁的椅子,放在了秦雨的對麵。
秦雨在他坐下的一瞬,就察覺到了不對。
很熟悉的距離,很熟悉的麵對麵狀態。
她動了動搭在膝蓋上的手,恍惚間好像聽見有手銬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