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提出領證時,她的確閃過一絲念頭,想借此讓傅言昱難堪,但那念頭很快便煙消雲散了。
她不想再目睹任何人走上她曾走過的那條滿布荊棘的道路——傾儘所有情感,最終隻換來冷酷的蹂躪與踐踏。
“我隻是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再說我本來就很少和異性打交道,咱們又隔了這麼久沒見,感覺有點生疏。哦,對了,為什麼結婚證書要放在你那裡呢?”
她心裡嘀咕著,對於他這種連結婚證都要牢牢握在手中的控製欲感到不解。
明明是兩人各持一份的東西,他卻非要獨占。
秦子墨輕描淡寫地回應:“你的記性太差了,萬一哪天急用卻找不到了怎麼辦?”
他的理由無懈可擊,她不得不承認,在他們初識時,她的記憶力簡直糟糕至極。
許知意的眼瞼微垂,心中湧起一絲失落,最終隻能無奈妥協:“好吧,隨你安排,放你那裡也可以。”
這話讓秦子墨的麵色略微柔和,似乎不太情願地做出了讓步。
“那就這樣,我給你一周時間適應,好嗎?”他緩緩說道。
許知意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你現在住哪兒呢?”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你問這個乾嘛?”她有些詫異。
他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貼近她的耳畔,輕聲說:“當然是去幫我的‘秦夫人’搬家了。”
“秦夫人”這三個字,如同輕柔的石子,在許知意平靜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如今,“秦夫人”的稱呼若是傳開,在金融界裡,誰人不給幾分薄麵?
而他似乎並無隱瞞之意,這讓她略感意外。
但公開關係,現在並不是最佳時機。
然而,對他而言,這樣的保密似乎不夠公平。
如果隻是暫時的,或許可以商量。
從今天的相處來看,秦子墨顯得頗為通情達理,與八年前相比,更懂得體諒人了。
如果秦子墨能一直對她這般好,共同生活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傅言昱早些時候能如此待她,她是否會感到滿足?
跟在傅言昱身後那麼久,她所追求的,無非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雖然在傅家人眼中,她是傅家未來的兒媳。
但在傅言昱心中,她從未得到過真正的認可。
即便真的與傅言昱步入婚姻,以他的性格,能保證忠誠嗎?
新婚之夜,簡琪琪的一個電話恐怕就能輕易將他帶走。
這麼一想,倒是慶幸自己避免了未來的痛苦。
或許,她還應該感謝簡琪琪,在領證這一天帶走了傅言昱,讓她得以解脫。
秦子墨轉頭,目光深深鎖定了她,而許知意的視線則落在他瘦削而有力的手指上,那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仿佛在叩響她的心門。
“許知意,你在想什麼?住在哪裡?”秦子墨再次詢問,注意到了她臉上那抹難以掩飾的憂鬱。
是在思念傅言昱嗎?那個家夥,有什麼值得她如此掛念?
“春風觀邸。”許知意淡淡回答。
“6棟606?”秦子墨脫口而出。
許知意驚訝地看向他,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住址?
秦子墨輕咳一聲,神色自若地解釋:“你以前不是總說你家門牌號很好記嗎?我記性好,就記下了,密碼還是5666吧?”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確定。
“哎呀,對哦!”許知意詫異於他驚人的記憶力,這麼久遠的事,居然還記得她家的門牌號碼和進門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