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稟天這麼做,自然是背後有人授意。”陌清影臉上的神情平靜,輕描淡寫地說道:“眼下,北野軍撤出了邊城,隻要我們守住了邊城,保住了王府上下五百人口的性命,我們如今哪怕淪為了階下囚,這一切的犧牲也都是值得的。”
“更何況,隻有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們出事。”
魏上清抿了抿唇,眼底裡布滿了一片暗紅,心底裡暗暗地咬了咬牙,就算拚了命,他也不會讓這些人再傷陌清影半分。
淩南天側首,眸光落在了陌清影的身上。這一路上,這個女人即使受了重傷,卻硬是不吭一聲,性子倒是剛烈。
陌清影抬眼,迎上了淩南天的視線。兩人的眸光相抵,久久地,都沒有開口。
夜色愈發的深了下去,季舒玄伸出手,示意整個軍隊停了下來。
他掃了一眼四周,整個沙漠裡,隻聽得見風吹的聲響,風卷起了沙塵,在半空之中飛舞。“所有的人停下來休息,明日一早,繼續啟程。”
“是。”話音落,所有的士兵便找了地方,席地而坐。其他的人,則是拿出了乾糧和水,一一地分了下去。
季舒玄走到了淩南天的跟前,將手中的乾糧和水遞到了淩南天的跟前。“王爺。”
淩南天接過了水和乾糧,他側首,朝著鐵籠裡的正在閉目養神的陌清影望了過去。他站起身,朝著鐵籠走了過去。
魏上清立即側身,伸出手,護在了陌清影的跟前,滿是警惕和防備地盯著淩南天。
陌清影那垂落在眼瞼處的睫毛輕顫了下,眼簾抬起,一雙墨色的眼眸迎上了淩南天的眸光。
“你的人對你倒是忠心得很。”淩南天將手中的乾糧和水遞給了陌清影。
陌清影並沒有伸出手,接過淩南天遞過來的水和乾糧。“我的人,也是人,他們也需要水和乾糧。”
“對本王而言,他們不過是被俘的奴隸,活不活著,不重要。”楊稟天傾身向前,看著陌清影,“本王最不喜歡的就是彆人威脅本王。”
“本王的耐性有限,勸你還是收回這些心思,你的命,可沒有大多的價值。”
他自然看出,隻有他命人將乾糧和水分給幽冥軍的將士,她陌清影才會接過他手中的乾糧和水。
“北野王征戰沙場多年,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人對我而言,就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相信換做是北野王,也會跟我一樣,不願一個人苟活,而不顧所有將士的死活。”陌清影整個人靠在了鐵籠上,臉上的神情認真,沉靜。“所以,我不是威脅你,而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清側妃!”眾人看著陌清影,眼底裡布滿了一抹暗紅,滿是感動。這些北野軍早已經不將他們看成是人,一天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水和乾糧。隻是,他們卻沒有想到他們的清側妃會這麼做,寧願跟著他們共生死。
“若是換做本王,本王的確會跟你做出一樣的選擇。”淩南天慢條斯裡地站起身,將手中的乾糧和水丟給了一旁的季舒玄。“隻是,眼下你們不過是本王的俘虜。本王想要你們活著,便活著。想要你們死,你們自然就無法喘氣到明日。”
“你想要跟他們共生死,本王自然如你的願。”
說著,他便轉過身,朝著一旁走了過去。
季舒玄深深地看了一眼陌清影,忽地,他伸出手,一把抽過了一旁士兵手中的利劍。利劍穿過鐵籠,毫不猶豫地抵在了陌清影的額際上。
魏上清迅速地出手,一把握住了利刃,雙眸布滿了嗜血的戾氣,看著季舒玄。
整個幽冥軍的人立即緊握著鐵籠,雙眸怒視著季舒玄,仿佛困在鐵籠裡的野獸,發出了最後的怒吼。隻要季舒玄傷陌清影一分,他們便會衝破這鐵籠,跟北野軍拚命。
季舒玄冷冷地看著陌清影,“解藥!”
陌清影臉上的神情滿是清冷和淡漠,容雲鶴體內的毒,眼下是她唯一的籌碼,她自然不可能輕易告訴他。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季舒玄眸色一冷,他手中的利劍愈發的逼近。
魏上清雙手用力握緊,殷紅的血絲透過他的掌心,沒入到了地麵上。他咬了咬牙,臉上的神情堅決而銳利。“想要動她,那就先從我的身上踩過去!”
季舒玄扯了扯嘴角,諷刺的笑了笑。下一秒,他的劍鋒一轉,手中的利劍要看著就要朝著魏上清刺了過去。
“舒玄。”
一道嗓音揚起,落下,嗓音冰冷,低沉,透不出任何的情緒。
季舒玄猛地收回手,手中的利劍沒入到了地麵上。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陌清影,這才轉過身,朝著另一側走過去。
魏上清整個人粗喘著氣息,這才鬆開手。隻見掌心上,那一道深深地血口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陌清影伸出手,在裙擺處撕下了兩條乾淨的布條。她握著魏上清的手,將布條纏在了他的掌心處。
“清側妃。”魏上清驚了下,下意識地避開陌清影的碰觸。“上清可以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