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酒壺碎落在地,混合著酒液,滿是狼狽。
這段時間,他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心裡忽然空落落的,又好像是被一塊石頭壓在了心口上,堵得難受。
想到這,他便伸出手,一把奪起了一旁的酒壺,湊到了唇邊,不要命似的灌了進去。
下一秒,他手中的酒壺被奪了去。抬眼,他便看到了季舒玄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了一旁,歎了一口氣,坐在了他的身側。
季舒玄抬首,朝著天際上望了過去,“這一次,我會向王稟告,讓你留在府裡,不用跟我們一起前往九幽國。”
容雲鶴整個人支起身子,臉上的神情難掩意外,“為什麼?”
“你知道,一般都是我陪著王出去……”
說著,他迎上了季舒玄的視線,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神情猛地一沉,眼底裡的眸光愈發的幽暗幾分。伸出手,他將那酒壺端起,湊到了唇邊,卻被季舒玄再一次按了回去。
“你跟我一起跟在王的身邊多年,很多事情就算我不說,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彆忘了,我們當時是如何熬過來的,幾乎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如今,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毀了一切,甚至害了你自己。”
說著,他便拍了拍容雲鶴的肩膀,站起身,這才整個人躍下了房梁,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容雲鶴出神地望著天際,臉上的神情掙紮,痛苦。他又何嘗不知道?又何嘗不明白,如果繼續再執迷於那個女人,遲早會讓王察覺,毀了自己。隻是,他控製不住,那個女人離開後,他才發現,似乎少了什麼。
或許,在離書城的時候開始,他便已經沒有辦法忽視那個女人的存在……
容雲鶴整個人合上了雙眸,無聲地歎了口氣,掩住了眼底裡的情緒,躺在了房梁上……
次日,淩南旭知道了淩南天要在十日之後前往九幽國主動議和,頓時大發雷霆。
大殿之上,淩南旭揚起手,手狠狠地落在了桌子上,頓時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他將手中的那一份奏折丟在了淩南天的跟前,開口,溢出唇邊的嗓音,難掩男人極力壓製的怒意。
“王弟,你告訴寡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可有將寡人這個王兄放在眼裡?”他頓了頓,眼眸眯起,眼底裡泛著一抹冷光,“一個月前,你告訴寡人,你要率領北野軍攻入幻雪國,擴大我們整個南澤國的城池。如今,你卻又告訴寡人,你要前往九幽國議和!”
“你身為北野王,是寡人的王弟,如此魯莽行事,讓寡人如何放心將整個兵權繼續交給你?如今,你給寡人一個解釋,為何?”
整個大殿之上,眾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甚至不敢抬頭。
整個空仿佛停滯般,透著讓人窒息的壓抑和焦灼。
淩南天手中的利劍抵在了地麵上,指尖交疊地落在了劍柄上,漫不經心地一下一下敲擊著,臉上的神情,冷厲霸氣,周身彌漫著的強大氣場,更是使得整個氣氛開始多了幾分拔刃張弩,仿佛一個不小心,便被利劍封喉。
“這麼多年,本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王兄應該習慣才是。”
……
淩南旭唇角抿緊,暗暗地咬了咬牙,強壓住心底裡的情緒,“王弟,如今整個五洲大陸局勢動蕩,如今幻雪國更是投靠了九幽國,三國鼎立,局麵一旦打破,不僅僅是我們南澤國,其他國都十分被動。”
“牽一發動全身,我們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夠將包括九幽國在內的其他國收入囊中。你原本打算出兵幻雪國,寡人就已經命人前去準備。幻雪國地處極寒之地,兵力薄弱,就算幻雪國依附了九幽國,也不過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拿下一個小小的幻雪國,並不是難事。”
“如今,你卻又告訴寡人,你要前往九幽國議和。寡人身為南澤國的君主,下了旨意,便沒有收回的道理,你身為寡人的王弟,更應該體恤寡人的難處和立場。我們出兵攻打了邊城,若是這個時候去議和,九幽國便是占據了優勢,提出的條件必然苛刻。”
他頓了頓,抬眼,掃了一眼眾臣。
吳承之會意,立即站出身。
“大王所言甚是,若是北野王出使九幽國議和,便無疑是告訴九幽國,我們南澤國主動投降,這對我們南澤國簡直就是莫大的屈辱。”吳承之俯下身,頓了頓,開口道:“我們南澤國素來跟九幽國不和,也從未有過主動認輸求和,北野王這般決定,幾乎是沒有將大王,將整個南澤國放入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