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視線落在了婉夕的頸項上,伸出手,將擰乾的手帕遞給了婉夕。“你頸項上的傷,要不要緊?”
“王帶你回宮的時候,你的傷很重,險些沒了性命。你跟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婉夕回過神,迎上了清羽的眸光。她搖了搖頭,從清羽的手中接過了手帕,細細的擦拭著麵頰和指尖。“沒有什麼。”
對於婉夕的不想多談,清羽頓時會意,她斂下了眼底裡的情緒,“婉夕郡主想要吃點什麼?這段時間,清羽會負責照顧郡主,郡主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跟清羽提。”
“至於郡主的傷,已經沒有大礙。隻是太醫說你的身子比較虛弱,需要好好調理。等到你的身子完全恢複了,便會送你回蘇府。”
“我的身子沒有事,我想現在回去。”皇宮人多口雜,她若是留在這裡,一定會走漏消息,讓宇文正的人查到她的下落。她不能留在這裡,想到這,婉夕立即站起身,想要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卻因為太過著急,以至於身子還沒有恢複,她赤著腳剛想要站起,整個人踉蹌了下,身子一軟,頓時朝著地麵摔了過去。
清羽驚呼,連忙伸出手,扶住了婉夕。
此時,一道身影逼近,玄影墨將婉夕整個攔腰抱起。他臉上的神情陰沉,隱約地含著一抹滲人的冰寒,他將婉夕放在了床麵上,居高臨下地邪睨著眼前的女人。
“在這裡,沒有人會知道你的身份。本皇既然已經允許你留在這裡,自然便會保你平安無事。”
婉夕抬眼,迎上了男人的眸光,這時不自禁地又害怕了起來。昨晚惹怒男人的那一股勇氣,似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眨了眨眼,眼簾半垂,下意識地避開了男人的眸光。她垂落在身側的手,因為害怕而微微地收緊。“為什麼又要救我?”
她原本以為,他會殺了她。
清羽俯了俯身,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玄影墨負手而立,周身彌漫著的冰冷和陰戾,令人仿佛嗅到了地獄裡的黑暗氣息,焦灼和不安籠罩。“本皇本就沒有要殺你,下次記住,本皇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插手。”
說著,他便轉過身,朝著房間外走了出去。
“我並沒有想要插手你的事情。”婉夕忽地開口,使得男人的腳步頓住。
她迎上了男人的眸光,原本到了嘴邊的嗓音,驟然地弱了下去。“我……我隻是感同身受罷了。”
男人看著婉夕,臉上的神情含著幾分複雜。他抿了抿唇,許久,才冷冷地丟出了一句,“你怕本皇?”
婉夕眼神有些躲閃,她彆過了臉,眸光落在了緊握的雙手上,“沒有……”
玄影墨收回了眸光,看著婉夕,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這裡沒有彆的人,隻有清羽在,你好好的留在這裡養傷。等到本皇確定你可以回去了,自然會讓人將你送回蘇府。”
“在本皇沒有開口之前,你隻能夠待在這裡,明白麼?”
婉夕皺了下眉頭,她並不想整天麵對眼前的男人。“我的身子自小便是這般,我習慣了。”
“並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才會這樣子,所以你不用因為愧疚……”她抬眼,看著玄影墨,暗暗地深呼了一口氣,“不用因為愧疚才……”
隻是,她話音未落,男人已經麵無表情地打斷了她的話,“本皇不過是因為她救了你,你對她而言,是重要的家人。本皇留你,也不過是因為她罷了。”
昨晚的事情,他原本就沒有想要了她的命。隻是,他沒有想到,一個女人能夠柔弱到這般地步。
婉夕愣了下,沒有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對昨晚的事情一點愧疚都沒有。她頓時有些生氣,皺著眉頭,看著玄影墨,她嘴角緊抿,沒有再開口。
玄影墨迎上了婉夕的眸光,看得出她似乎在生氣。他眉頭輕皺,眼前的女人,還真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方才還是一副對他懼怕萬分的樣子,如今卻毫無畏懼,甚至他昨晚出手傷了她,她都不曾開口向他求饒。
他斂下了眼底裡的情緒,沒有再理會婉夕。轉過身,他便朝著房門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