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明知道陌清影懷了身孕,這才知道為何九王爺和其他人都如此緊張。他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不由得祈禱,希望這個節骨眼上可彆出什麼差池,否則他跟整個將軍府怕是都完了。
馬車裡,陌清影整個人靠在了鏡澈的懷裡,將那麵頰輕輕地蹭蹭男人的下顎,宛如貓咪般,“王爺,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現在不過是才四個月,加上我身子纖細,披風蓋住,並沒有人能看得出我有了身孕。如今,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地護送我到將軍府,怕是不出兩天,整個九幽國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鏡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麵頰,側首,在她的麵頰上輕啄了下。“隻要你和孩兒平安無事,本王什麼都不在乎。”
聞言,陌清影眼眶紅了下,似乎有了身孕後,她愈發變得脆弱和敏感,對眼前的男人也愈發的依賴。她伸出手,整個人抱住了鏡澈的頸項,眨了眨眼,勾起嘴角,“王爺,你覺得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若是女兒,你可會疼她超過我?”
鏡澈低低的笑了笑,伸出手,手落在了她微微凸起的腹部上。唇瓣落下,他在她的唇角上深深地吻了下。“傻瓜,不管任何時候,本王最在乎的人隻有你陌清影一個。這個時候,你跟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爭風吃醋,是不是太早了點?”
“是,我是爭風吃醋。”陌清影伸出手圈住了男人的頸項,將他拽向了自己,將整個下巴抵在了男人的下顎處,“說不定我生的是個小世子,整天粘著我,到時候爭風吃醋的可就是你了,我的王爺。”
“若是個小世子,蒼宇和魏上清會輪流教他武功。”他頓了頓,垂首,在陌清影的唇角上輕咬了一口。“那個時候,我們還樂得清靜,沒有人能打擾。”
陌清影搖了搖頭,伸出手,捏了捏男人的鼻尖,“我可憐的孩兒,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腹黑的父王?”
聞言,鏡澈低低的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陌清影的手。張口,他輕咬住了她的指尖,舌尖在她的指腹上流轉,不經意間的撩撥,使得女人臉上頓時染上了一抹緋紅。
此時,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鏡澈伸出手,掀開了簾子,帶著陌清影走下了馬車。在蒼宇和魏上清的掩護下,朝著將軍府走了進去。
房間裡,楊稟天整個人躺在了床麵上,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眼前的人瞬息之間老了十幾歲。原本不嚴而立,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如今卻儼然一個花甲老人,憔悴瘦弱,那臉上染著的風霜和蒼白,讓人不由得心疼。
李賀明走到了床沿,伸出手,將楊稟天扶起,靠在了床頭上,“將軍,九王爺和清側妃想要見你。”
楊稟天眨了眨眼,粗喘著氣息,沒有開口。
鏡澈和陌清影朝著房間裡走了進去,陌清影在看到楊稟天時,心裡並不好受。邊城的事情她的確怪楊稟天,若不是他不開城門,選擇了袖手旁觀,她和幽冥軍也不至於淪為了俘虜,幾乎九死一生。每每想起那三千將士在南澤國受到的折磨,她就沒有辦法原諒楊稟天。可是如今看到楊稟天,眼前的這個曾經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卸下身份,也不過是一個活在自責和愧疚的可憐老人罷了。
鏡澈握著陌清影的手緊了緊,使得她這才回過神。
陌清影鬆開了鏡澈的手,邁開步子,走到了楊稟天的跟前。她伸出手,將袖子裡的那一隻平安福拿了出來,遞給了楊稟天。“宇文府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以婉夕郡主的性子,楊將軍應該清楚,就算我不這麼安排,怕是那天死在宇文府的人就真的是婉夕郡主。”
“你放心,我將她送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這是她走的時候,讓我交給你的平安福。她並沒有怪你,知道你為的是護住將軍府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所以才不得已答應了這件事情。這平安福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縫製出來的,她是你的女兒,應該知道這是不是她的。”
“……夕兒……”楊稟天喉間一個哽咽,顫抖著伸出手,接過了陌清影遞過來的那平安福。他的指尖細細地磨挲著那平安福上的布料和針線,眼眶頓時紅了幾分,神情愈發的激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陌清影,用力地咳了下,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開口道:“原來……賀明說的……都是真的。夕兒還活著,是你救了夕兒……”
說到這,他握著那平安福的手,愈發的收緊。這平安福上用的布料就是貢緞提花,這麼多年以來,隻有夕兒知道他向來喜歡穿貢緞提花所製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