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臉上的笑意僵了下,挽著燕妃的手,不著痕跡地鬆開。片刻,她便眸光流轉,立即迎合著燕妃開口道:“是,燕妃娘娘說的是。”
燕妃心底裡冷笑了一聲,邁開步子,越過了陳貴人,邁開步子,朝著雲嬪走了過去。
那陳貴人看著燕妃離開的身影,臉上的神情掠過了一抹若有所思。她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久久地,她這才斂下了眼底裡的情緒,朝著自己的寢殿走了過去。
婉夕懷有身孕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陌清影的耳朵裡。
南澤國,皇城。
天際上籠罩的雲層沉沉地壓了下來,那墨色的烏雲凝聚,透不出一絲的陽光,空氣仿佛停滯了般,彌漫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客棧外,陌清影一聲藍色的長袍,整個人將發絲挽起,露出了那一張巴掌大精致小巧的麵容。她邁開步子,朝著馬車走了過去。
馬車旁,容雲鶴整個人靜立而站,在看到陌清影從客棧走出來時,眼底裡的眸色沉了沉,眼底裡掠過了一抹複雜的眸光。他喉間艱難地滾動了下,抿了抿唇,不著痕跡地彆過臉,這才將眼底裡的情緒給壓了回去。他伸出手,拽緊了馬繩,整個躍上馬背。
他揚起手,數千名的侍衛立即繃直了腰杆,邁開步子,朝著皇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蒼宇和清羽護在了馬車的兩側,他們躍上了馬背,收緊馬繩,整個馬兒便立即朝著馬車跟了過去。
陌清影伸出手,掀開了簾子,眸光朝著馬車外望了過去。她眨了眨眼,眼簾半垂,那秀長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裡的那一抹情緒。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來往的人群上,久久地,沒有已開眼。
片刻,她收回手,整個人坐回到了馬車裡。她整個人靠在了軟榻上,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如果她和鏡澈的孩子還在,現在怕是已經有幾個月大了……
她的手落在了腹部上,她的指尖在腹部上的那一道傷痕的位置頓了頓。怵地,指尖曲起,她眼底裡含著一抹暗紅,眼底裡掠過的痛苦,讓人心疼。
清羽和蒼宇相視了一眼,視線落在了馬車上。他們皺了皺眉,自從收到了離書城傳來的消息,知道婉夕有了身孕後,陌清影似乎便沒有在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們都知道,陌清影是想起了她和鏡澈的孩子。
蒼宇眼底裡泛著一抹暗紅,下顎緊繃,透著在極力壓製的情緒。如果不是宇文正,他們的世子怕是現在也有幾個月大了。
清羽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收回眸光。
馬車緩緩地前行,穿過了皇宮長長的走道,這才在大殿前停了下來。
簾子掀開,陌清影邁開步子,走下了馬車。抬眼,她朝著前方那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望了過去,臉上的神情清冷,沉靜。
淩南天邁開步子,朝著陌清影走了過去。他的眸光落在了陌清影的身上,他察覺到了陌清影的情緒,眼底裡掠過了一抹心疼和愧疚。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眸,開口,道:“寡人命人重新整理了下清心殿,裡麵的布置都是寡人按照蘇府的樣子去布置,相信你會喜歡。”
“寡人已經在大殿備好了吃的,你可是餓了?”
陌清影看著淩南天,不自禁地想起了當初在北野王府時,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是想儘辦法,折磨她。如今,眼前的人還是原來的淩南天,不同的是,這男人開始想方設法地討好她。
“我是餓了,怎麼,可是有準備什麼好吃的?”她暗暗地深呼了一口氣,將心底裡的那一抹難受和痛苦壓了下去。她邁開步子,朝著那大殿走了過去。“容雲鶴應該跟你提起,我這一次來的目的。”
“一是為了謝你在孤魂塚的人情,而是有一個……”
話音未落,淩南天卻已經開口,道:“你若是真的想要謝寡人,就好好考慮寡人上次對你說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你先在南澤國住下來,到時候再提。”
蒼宇看了一眼清羽,兩人眼底裡掠過了一抹了然。這淩南天明知道他們這一次求於他,所以這才想要趁機要求陌清影留在南澤國。看來,這一趟,的確不能夠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