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南天看了一眼陌清影,“好,我們先休息片刻,等會兒你再帶寡人前往冰牢。”
他掃了四周,這裡的石屋四麵都是高牆,房間裡的布置都很簡陋。霍斯身為這裡數千將士的將領,最好的住所也不過是如此。足以見得,這北寒之地的艱難。他整個人坐在了椅子上,眸光落在了霍斯的身上。眼前的男人,眉宇之間不卑不亢,身處這般境地,卻還能夠有這般的傲骨,的確難得。
陌清影順著淩南天的眸光望了過去,落在了霍斯的身上。眼前的男人,骨子裡透著的錚錚鐵骨,哪怕身處這般處境,卻依舊能夠不卑不亢,實在是不容小覷。她的人,若是想要將羅首領從這裡帶走,怕是還真不容易。
霍斯命人將食物拿了上來,因為北寒之地太過寒冷,所有的誰都已經結冰,他們想要喝水,隻能夠用人將結冰的溪水撬開,取出溪水上的冰塊燒開了才能夠喝。所以,想要喝口水,並不容易。他命人在石屋內支起了火炤,將冰塊放在了上麵燒開,這才一一地盛給淩南天等人。
“大王,請用。”
淩南天將那水端起,喝了一口,水的味道並不好。他常年征戰沙場,什麼樣的處境都遇到過,他知道這北寒之地的將士每天都是這麼苦過來的,更相信,這怕是霍斯已經拿出最好的東西。所以,他沒有皺眉,臉上的神情更沒有任何的嫌棄。
他將那肉拿起,扯下一大口肉放入了嘴裡。哪怕身為身份尊貴的一國之君,眼下的淩南天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而是將自己當成了和所有人都一樣。
霍斯和其他的將士看在眼裡,眼眶裡頓時含著一抹暗紅,滿是感動和恭敬。這就是他們南澤國的戰神,是他們北寒之地所有將士的信仰,他們每天都在這裡,每天都在祈禱,希望著有一天能夠見到淩南天一麵。他們心底裡,難以抑製的激動。
陌清影眸光落在了霍斯和其他將士的身上,她臉上的神情含著一抹複雜。不得不說,淩南天能夠成為南澤國的戰神,成為所有將士恭敬的王,是有原因的。淩南天如此不介意身份,甚至為了顧忌霍斯和其他北寒之地將士的情緒,大口大口地將那些肉給吃進去,就像是一顆定心丸。
沒有人甘心在這裡待一輩子,在這裡的將士,就更像是不受待見,跟這些遊牧族的人的處境一眼,沒有什麼不同。長年累月,自然會有情緒,甚至對南澤國都失去了信心。淩南天今日這麼做,無疑是很好的安撫了將士們的情緒。
她將那肉撕下,送入了嘴裡,苦澀無味,讓人難以下咽,可是她並沒有將那肉吐出來,因為她知道,在這樣艱難的處境,活下去已經是很艱難的了。更何況這些肉,怕是都是他們能夠拿出最好的東西。她抿了抿唇,眸光抬起,看著那霍斯,開口道:“這裡常年積雪,彆說是飛禽走獸,怕是人都很難在這裡生存下去。”
“霍斯將軍,手下也有幾千將士,加上遊牧族的那些人,是如何能夠在北寒之地生存了這麼多年?”
淩南天頓了頓,將手中的鹿肉放下,眼簾未抬,並未開口。
霍斯眸光在陌清影和淩南天的身上流轉,片刻,微微地俯了俯身,開口道:“這裡常年積雪結冰,除了一些極其耐寒的動物才能在這裡生存下來。這些鹿肉都是大王每年命人送到這裡的儲糧,為的是以備不時之需。一般情況下,我們會每日命將士和那些遊牧族的人到結冰的冰湖下去獵捕那些半透明的魚,在冰湖十米下,會有一些生存的活魚。”
“在十公裡外的地方,有一處林子,那裡不同於這裡,比起這裡較暖和一些。林子裡有不少的野果可以果腹,還有一些野熊。”
陌清影皺了下眉頭,“我看到這裡常年積雪結冰,地麵上也隻是一些苔蘚和海藻。將士們若是有了傷,生了病,可以醫治的藥草?”
淩南天抬眼,朝著霍斯望了過去。
“姑娘可是懂醫術?”
陌清影點了點頭,“會一些,我擅長毒術,自然也就懂了一些。”
聞言,霍斯整個人頓時一喜,“那正好,這段時間,將士們感染上了風寒,臥病在床,我們沒有采到足夠的草藥,從皇城運回來的藥草,也已經用完,隨軍的大夫也為此病倒。整個軍中,沒有人懂醫術,這也使得那些將士的病情加重。姑娘若是懂醫術,就隨我去營帳,幫將士們診治。”
“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不稟告寡人?”淩南天皺眉,開口,溢出唇邊的嗓音黑沉。
霍斯猛地跪在了地麵上,臉上的神情凝重,“回稟大王,這病來的突然,凶猛,末將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以為隻是一些風寒,怕是驚動了大王。卻沒有想到,昨晚夜裡,大夫也都病倒了。末將這才在今天早晨的時候,命人快馬加鞭將信送到了皇城。隻是沒有想到,大王今日便到了這北寒之地。”
“方才,末將也是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大王。這才姑娘開口問起,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