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影嘴角抽了抽,直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刀槍不入,厚顏無恥。她斂下了眼底裡的情緒,臉上的神情透不出任何的溫度。“羅決。”
話音落,羅決從外麵走了進來,俯了俯身,“娘娘。”
陌清影轉過身,麵對著羅決,“你回去收拾收拾,將我們的東西拿到這裡,從今天開始,我們便在這裡住下。”
“女人,寡人隻是允許你見她,並未說許你留下來。”淩南天睨著陌清影,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
陌清影沒有看淩南天,而是越過了他,朝著婉夕走了過去。她坐在了床沿,伸出手,握住了婉夕的手,將婉夕整個掌心貼在了麵頰上。
婉夕此時已經沉沉的睡了下去。
陌清影眸光落在了婉夕的身上,頭也不抬,臉上的神情滿是冰冷和淡漠。“淩南天,本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答應你的要求,你應該清楚。本宮的目的隻有婉夕一個人,婉夕孩子的事情,本宮的確不能夠將這筆賬算在你的頭上。”
“可是,如今婉夕整個人身子如此虛弱,這一筆賬,總是可以算在你頭上的。本宮不相信你,本宮必須要親自守著婉夕,才行。”
原本,她是打算見到婉夕之後,便想辦法將婉夕送出宮去跟玄影墨會合。可是,如今,婉夕這個情況,怕是隻能夠暫時留在皇宮裡修養。
淩南天聳了聳肩,側身,整個人走到了軟塌上坐下。他點了點頭,手撐著下顎,抬眼,眸光落在了陌清影的身上。他並不想承認,他竟然開始有些嫉妒這個婉夕郡主,除了那個男人,也就隻有婉夕郡主,才能夠讓她那麼的緊張和擔心,才能夠讓她花了這麼多的心思。
他抿了抿唇,眼底裡含著一抹暗紅,眸光開始變得幽暗幾分。“女人,你什麼時候才能夠對待她這般,在乎寡人,關心寡人?”
陌清影置若罔聞,她伸出手,拿出了手帕,沾上了清水,幫著婉夕細細地擦拭著額際上的汗珠。
見狀,淩南天也不惱。如今,陌清影在他的身邊,隻要他多花些心思,他就不相信,終究是捂不熱她的心。
天色,愈發的暗了下去。
黑色籠罩著整個暗夜,天際上,雲層壓得很低,黑沉沉的一片,透不出一絲的光亮。
婉夕整整睡了將近五個時辰,直到深夜,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眼簾半垂,掩住了眼底裡的那一抹痛苦和絕望。沒有人知道,每一次醒來,她的手落在那平坦的腹部上,心底裡就像是被一把尖銳的利刃狠狠地刺入到了心臟深處。越是清醒,這一種痛苦,就越清晰,清楚得讓人難以承受。
活著,比死還痛苦。
陌清影聽到聲響,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湯藥,側身,朝著婉夕望了過去。
“婉夕,你醒了?”陌清影伸出手,握住了婉夕的手。抬眼,眸光落在了婉夕的身上,她看著婉夕,將婉夕眼眶裡的那一抹痛苦收入眼中,心頓時猛地疼了下。她彆過臉,端起了那剛熬好的湯藥,伸出手,試了試溫度,這才勺起了一口送到了婉夕的跟前。“你的身子太過虛弱,我幫你用銀針刺激了一下血脈,讓你放鬆些,這才睡得沉。”
“這是我命人剛熬好的湯藥,你趁熱喝下去,身子就會恢複得快些。”
說著,她便將那勺子遞了過去。
婉夕彆過臉,伸出手,一把將那遞到唇邊的勺子給推開。
手不小心碰到了陌清影手中的湯藥,那湯藥頓時被打翻。陌清影擔心灑到婉夕的身上,便猛地側身,避開。那湯藥的藥灑落,頓時將她的手腕燙紅了一片。
婉夕雙眸輕闔,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睜開眼,隻是整個人攣縮著身子,雙手緊緊地落在了腹部上。
聽到聲響的羅決和沈相言走了進來,在看到陌清影的手腕被燙傷後,立即上前。
“娘娘,你受傷了,屬下立即片刻叫太醫。”
“不用了。”陌清影搖了搖頭,她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她拿出了手帕,沾上清水敷在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