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墨看著婉夕,他伸出手擦拭了下嘴角上的血絲,喉間哽咽了下,緩緩地開口,說道:“你若是不吃不喝,本皇便不吃不喝。那個人,本皇已經處死,傷害你的,本皇絕對不會放過半分。”
“哪怕是本皇,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吃不喝,本皇也就不吃不喝,本皇在這裡陪著你。哪怕是到了地獄,本皇也陪著你。本皇說過,這一輩子,要護你周全,陪你一輩子。你若是要死,不想活了,本皇也便不活了。”
婉夕看著玄影墨,眼眶裡的淚珠一顆顆地砸了下來。久久地,她垂落在身側手,緊握成拳,那關節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一抹蒼白。她喉間哽咽了下,沒有開口。
側身,她整個人躺在了床麵上,合上了雙眸。
玄影墨整個人也躺了下來,伸出手,抱住了婉夕,整個人將麵容貼在了她的頸項上,感受到了女人那脈搏虛弱的跳動。婉夕整個人伸出手,想要將男人推開,可是方才的掙紮已經消耗了她幾乎全部的力氣,掙紮片刻,她便合上雙眸,不在掙紮。
接下來幾天,玄影墨真的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婉夕,不吃不喝,除了每日逼迫著她喝藥,其他的時候。都是抱著她,寸步不離。
輕塵在大殿外守了五天五夜,隻是,現在的玄影墨,任憑誰都勸不住。
他整個人跪在了地麵上,所有鳳鸞殿的人,都跪在了地麵上,“皇,皇妃,為了整個離書城的百姓,為了你們自己,請你們吃點東西,照顧好龍體,鳳體。”
大殿外的聲音,傳入到了內殿。
男人抱著女人的手,微微地收緊,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的麵容輕輕地蹭一蹭婉夕的麵容,這段時間,婉夕被逼迫著喝下那些湯藥,身子到也不至於太過虛弱。
婉夕知道眼前的男人在逼迫著自己,她眼眸禁閉,耳邊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了男人的氣息。她掙紮著起身,男人卻如驚蟄般坐起,看著婉夕。
婉夕卻沒有開口,隻是赤著腳,朝著屏風後走了過去。
玄影墨知道婉夕想要如廁,緊繃的心這才猛地落了下去。
婉夕抬眼,透著屏風,朝著床麵上的男人望了過去。耳邊,響起的是大殿外那一道道的聲響,她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片刻,她從屏風外走出來的時候,走到床沿,男人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感覺到了她手的冰涼,立即嗬著氣,將她的手貼在了唇邊。
婉夕看著眼前的玄影墨,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而是一個在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的男人。他臉上的神情透著一絲的蒼白,眼底裡含著一抹暗紅的血絲,這幾天,哪怕是守在她的身邊,他卻並未真正的合上眼入眠。她稍微動了下,男人便會驚醒。
她看著玄影墨,眼底裡泛著一抹暗紅。她整個頸項間,因為極力壓製住的情緒,而緊繃。
“為什麼……要如此逼我?”她開口,溢出唇邊的嗓音,含著幾分讓人心疼的虛弱無力。
玄影墨握著婉夕的手,緊了緊,他抬眼,看著婉夕,整個五官因為心疼而幾乎擰成了一團。“本皇沒有在逼你,本皇隻是在告訴你,任何時候,本皇都會陪著你,哪怕你不想要活下去。”
“沒有你,本皇也不會獨活。”
話音剛落,婉夕整個人頓時將玄影墨的手給甩開,一個轉身,猛地將架子上的東西掃落在了地麵上。
砰地一聲巨響,那些玉器掉落在了地麵上,頓時碎裂了一片。
“陪在我的身邊?”她轉過身,看著玄影墨,臉上早已經布滿了淚痕。“當我知道孩子……”
她哽咽,猛地伸出手,擦拭著臉上的淚痕,一雙暗紅的眼眸緊盯著玄影墨,“那個時候你在哪裡?你說過,要護我和孩子周全,孩子沒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孩子全身冰冷的時候,沒有呼吸的時候,你在哪?”
“那是我們的孩子,那是我懷胎十月的孩子,我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進宮?為什麼沒有能夠保好他?我在懲罰自己,折磨自己,這樣心裡才能夠好受些。可是,你為什麼要逼迫我?為什麼要逼迫我?”
說著,她整個人頓時將壓抑了這麼長時間的情緒給通通爆發了出來。她嚎啕大哭,近乎歇斯底裡。她整個人跌坐在了地麵上,伸出手,痛苦地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