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走後,兩人的氣氛變得尷尬。
樹林裡傳來倦鳥歸巢的聲聲啼鳴,有時候一兩個熟透的果子掉到地上,驚動了四處覓食的鬆鼠。
洛盈盈抿著唇從他身側繞過,不料站久了的膝蓋骨忽然軟了一下,她身形歪了一下。
薛昭手急眼快將她撈起,一手將她背上的籮筐攬過來。然後一言不發地打橫抱起洛盈盈,往家中走去。
此時正值黃昏日落,村民正收工回家。一路上遇見幾個小媳婦時不時指他們,捂著嘴笑。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洛盈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揪住薛昭的衣領,小聲道。
薛昭像是聽不見那些人的竊竊私語,對洛盈盈的話也不置可否,手上力量依舊平穩有力。
正在院子裡麵玩的薛生白一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立刻小跑過來,踮著腳拉開門拴。
一開門,就看見爹爹抱著娘親站在門口。
“娘親!娘親,你怎麼了?”
薛昭抬腿跨過門檻,將她放在內屋的床上,便轉身出去。
洛盈盈正準備起來去做飯。
已經走到門口的薛昭忽然說了一句,“你還是躺著吧,要是又累病了,抓藥還費錢。”
不是,她說......這人光長嘴,沒學過說話嗎?把每一句話都說的中聽是種本事,把每一句話都說得不中聽也是一種本事。
洛盈盈朝著他的背影白了一眼,索性又躺回床上。
既然有人做飯,那她就等著吃唄。
就當他是個啞巴好了。
精神勝利法萬歲!
然而當洛盈盈坐在飯桌上,看著那兩盤略微有些焦糊、已經看不清原貌的菜時,覺得舉箸艱難。
她發現吃白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生白小手撐著桌子,緊抿著唇,稚嫩的小臉上的神情很是嚴肅。
今天怎麼是爹做飯?
“爹,我能不能不餓?”
他隻是不餓,不是他不想吃。
雖然以前都是吃爹爹做的飯,但是吃了兩天娘親做的美味飯菜後,這麼一對比,爹爹的菜就變得......難以下咽了。
薛昭麵上有些掛不住。雖然賣相是差了點,但這年頭不是有得吃就不錯了,居然還挑。
他一個冷眼掃過去,生白像鵪鶉一樣立刻埋下腦袋。
薛昭夾了一筷子白菜燉肉放入口中,一邊說道:“這有什麼不能吃的,不是好好的嗎?”
......yue
當然,薛昭並沒有真的吐出來,隻是眉頭皺得很深。明明是按照洛盈盈那天那樣做的,這菜怎麼是糊糊囊囊的口感,還有股肉腥味。但也沒有到不能吃的地步,畢竟大家都是這麼吃的。
按理來說能有肉吃已經是頂好的夥食了,但是現在有洛盈盈的珠玉在前,這一道菜就顯得有些差強人意。
生白見爹爹的神情,便知道不太妙了。他抬頭求助地看著娘親:娘親,怎麼辦?
隻見娘親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咀嚼後,麵色平靜的咽下去,並點頭表示還行。
薛昭的內心受到莫大的鼓舞,他就說吧,肯定還行。有了底氣,他敲了兩下崽崽麵前的桌子:“光看著乾什麼,快吃!”
生白苦著臉,不得不拿起筷子往嘴巴裡乾著光飯,他很少夾菜,要麼也隻是做做樣子夾一點。
這時洛盈盈,放下筷子平靜地說:“我吃好了。”她轉身回房。
洛盈盈靠在半掩的房門後麵,歎了口氣,看來自我催眠有時候還是會失效。
她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自己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