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依然亂糟糟的，看上去跟上次差不多。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嘴角邊多了兩道血痕，神情變得更加麻木了。不少人會時不時往她那看一眼，眼神中有探究，有同情，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輕佻。
她孤零零地坐在那，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對外界的一切都茫然不知。
一個身著綿綢的女子踩著攤前的淤泥筆直經過。那女孩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忽然抬起頭直直望過來，眼神中迸發出一兩點光亮。
她蒼白乾枯的嘴輕輕蠕動了一下，像是說些什麼。但是周圍的人來車往，那若有似無的聲音頃刻間就被茫茫喧囂聲吞沒得毫無影蹤。
洛盈盈卻停下了腳步。
她隨意打量了一下攤前的魚，“你們家的魚多少錢一斤？”
那小姑娘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眼神中帶著某種渴望的光，但也微弱，像是隨時就要熄滅掉。
半晌，她小聲道：“兩文。”
“不是三文一斤嗎？”
張今看見她臉上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悲傷，聽見那微如蚊氓的聲音道：“你來就是兩文。”
洛盈盈道：“行，我要一條。不過一刻鐘之後，你送到前麵的左拐的東巷口裡。”
她抬頭看了小姑娘一眼，緊接著，便轉身走了。
張今不明所以，“嫂子，你怎麼還讓她送過去？而且......”
“等著她來便是。”
洛盈盈仰著頭，透過繁茂樹葉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她被刺眼陽光曬得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