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線,才可以釣出後麵的魚來。
次日,右相府
墨白住著宅子雖不是什麼皇宮殿宇,但也是尋常人家終生不能踏足之地了,府中景色自然不會差。
此刻他靠著涼亭的欄杆,涼風吹著帷幕亂飛,偶爾會掠過他的眉角,他卻也不惱不擾,隻是靜靜地坐在長凳上。
手中端著一盞白玉茶盞,用茶蓋撥了撥清茶上的雪沫花,臨風欣賞著池塘中的鯉魚奪蓮。
那亭亭荷花在晚風吹拂之下搖曳生姿,倒也不因為這近黃昏的夕陽煩惱。
他閉目假寐,卻聽一陣細細簌簌的腳步聲踏碎了這一方安寧,而後一個侍女走進了涼亭,屈著膝蓋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說道:
“相爺,沈公子來訪。要見嗎?”
墨白睜開了一雙方才閉上的眼睛,似乎有什麼暗光極快的在他眸子裡翩然掠去,他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囑咐道:“上茶,碧螺春。”
侍女又服了服身,低眉順眼地說了一聲“是。”又踏著細碎規矩的小步子走遠了。
很快沈慕言就來了,他穿著一身服帖的月白色滾流雲邊的廣繡長袍,戴著白玉冠,一雙狹長的風眼。
步子幾乎是附和著簷角的風鈴款款而來,端的是氣宇軒昂,也不知道他在跟帶路的侍女說什麼笑話,逗得那侍女滿麵通紅。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涼亭前,沈慕言不倫不類的深深作揖,未語先笑:
“誒呀,這麼個點到訪,也不知道墨兄你有沒有吃過飯,實在是不是時候啊,不好意思啦。”
墨白從鼻尖噴出冷哼:“你沈公子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喝茶吧。”他頓了頓又瞥了眼那個走路還是飄飄然的侍女,搖頭說:
“你還真是到哪裡都不忘這風留韻事,你再多來幾次,我怕這府裡麵的侍女都要被你挖走一半。”
沈慕言哈哈大笑,調笑道:
“也怪左相大人你實在太會挑侍女了,怎麼進你家當個侍女是不是要有個麵相門檻?我瞧著你家這侍女一個比一個貌美如花。”
墨白麵無表情地道:“本相又不琢磨著怎麼去開花樓,此事也不歸我管。
不過我勸你安分一些,不要事事都和那些姑娘混在一塊,畢竟這府裡麵的丫頭我可不確定有沒有幾個格外不乾淨的。”
他說的不乾淨,自然不是指身體不乾淨,而是底細不乾淨,墨白也當得起家大勢大的名號了,想要看他落馬的人實在太多了。
沈慕言明白他的意思,道:“放心吧,我掂量的清楚。”
侍女把茶放在了石桌上,兩人就麵對麵坐了下來,先是沉默地喝了兩口茶,墨白才道: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緊要事,你也不至於來我這兒,有事說事,彆端著架子。”
沈慕言放下了茶杯,說道:“嗯,也不算什麼大事,隻是覺得你應該很想知道這件事,我就來了。”
他頓了頓,道:“南陽開被抓入獄了,很快就會判刑了,你交代的事情我辦完了。”
墨白挑挑眉,不可置否,微眯著眼睛沉沉道:
“我說的是南陽家的不可留,如今隻是這一個,南陽家依舊存在。“
沈慕言哼了一聲,卻是不是很讚成這個說法,
“南陽家族畢竟是我朝的老人,扳倒他們如何向你說的這般簡單。那南陽開殺人,若是平常百姓,隻怕早就人頭落地,何必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