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神色異常,顧崢嶸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什麼呢?”
走廊上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甲板上玩,沒人再正常不過。
薑幼微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從這邊走過去?”
顧崢嶸搖搖頭,“沒有啊,我出來就看到了你。你在找什麼人嗎?”
“沒,可能是我看錯了!”
又或者是她想多了。
薑幼微正了正色,“怎麼不甲板上玩?”
“剛接了個電話,談了一會過幾天手術的事。”
“就你上次問我的那個病人?”
“嗯。”
薑幼微淡淡道,“除非換臟,不然即便手術,也活不了幾個月。而他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合換臟。你應該跟家屬說明情況,讓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而不是給他們虛無縹緲的希望。”
那天顧崢嶸把病人的檢查單,還有身體各項指標都給她看過。
她就已經給了他一些中肯的建議。
沒想到他竟然還打算繼續手術。
顧崢嶸伸手推了下鏡框,“我還是想試試,萬一要是有奇跡發生?”
“隨便你吧!”
薑幼微聳了聳肩,他既然如此堅持,她也無話可說。
有些人不聽勸,隻有現實給他上一堂課,才能讓他接受無法挽回的事實。
見她轉身要走,顧崢嶸忙跟上,“真的就沒希望了嗎?或許我們想想其他的辦法?”
“沒有任何辦法,說句難聽點的,死亡是他最終結果。你給他手術,隻會加速他的死亡和痛苦。還不如跟家屬說明情況,讓他該吃吃,該喝喝,走完最後一段路程。”薑幼微給他分析情況,還有手術後有關他的利弊,“你剛去醫院任職,所有人都對你寄予厚望。你若是給家屬希望,而結果差強人意,他們會將所有的錯,都怪在你的身上。醫院的其他人也會覺得你空有其名,徒有虛表。”
人性就是如此。
顧崢嶸出發點是好的,可他從小受的是國外教育。國內的情況與人性,都還沒完全了解。
一個普通人可以犯很多錯誤,甚至還有人幫他找合理的借口脫身。可一個有點名氣,醫學佼佼者犯錯,那就會被所有人指責唾棄。
顧崢嶸看著她認真又嚴肅的神情,微微錯愕,“有那麼嚴重嗎?”
“你應該沒有給家屬打包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