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越說越離譜,宋昭終於忍無可忍,打斷道:“停!”
她壓了壓亂蹦的額角,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季斯越床邊,臉上是一副準備英勇就義的表情:“你問吧。”
季斯越臉上浮現出笑意:“你第一次見我,對我什麼印象?”
宋昭剛要說話,季斯越緊跟著又說:“不許說沒印象!”
宋昭:“......”
她誠懇道:“確實沒印象,當時你們跟宋綰站在一起,每個人都長得差不多,我確實記不住。”
季斯越哼了一聲。
是啊,跟你這種膚白貌美的小天仙不一樣,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長得一樣。
他想了想,又問道:“那......傅知珩呢?”
他語氣裡帶著股酸意,聽起來就跟刻意找茬一樣,特彆欠揍。
“你之前那麼喜歡他,他在你眼裡肯定是不一樣的吧,有沒有像那些惡俗小說裡寫的那樣,渾身都閃著光?”
宋昭:“......你哪來那麼多想象?說真的,當時無論是你還是傅知珩,你們在我眼裡都沒什麼區彆。”
她清楚地記得,她第一次被接回宋家時,穿著灰撲撲的舊衣服,跟一群來參加宋綰生日宴的富家子麵麵相覷。
對麵所有人都穿著光鮮又亮麗,一身泡在蜜罐裡養出來的細皮嫩肉,身上戴著華貴的珠寶,用那種倨傲而鄙夷的目光來回打量著她,像是在看不小心闖入高檔宴會廳的過街老鼠。
其中,圍在宋綰身邊的幾個人讓她印象很深。
不僅是因為他們樣貌格外出眾,而是因為他們年輕稚嫩的臉上,是全然純粹的惡意。
他們圍繞在宋綰身邊,像是她最忠誠的守護者,恨不能用眼神將宋昭這個外來者淩遲。
宋昭後來才知道,宋綰的生日本來不是那天,而是要更晚一點。
但她刻意將宴會提前到宋昭回家的那一天舉辦,就是要讓灰頭土臉的她成為她的陪襯,也讓小宋昭明白,她跟自己之間的差距。
那是普通人窮極一生也無法越過的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