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往往也隻是出現在無能之人身上,因為他們無法承擔做錯事情的後果,更無力做出任何彌補。
而季斯越不該是這樣的。
他有錢有權,對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和事都有處置的權利,他隻是認錯了人,做錯了這一件事而已,他肯定還有機會挽回。
他不需要後悔。
然而這樣想著,季斯越卻想起自己因為認為宋昭和季遠舟勾結,從而怒不可遏,將她帶到俱樂部裡那一次。
他用她最在意的朋友威脅,甚至還把她丟給俱樂部裡那些人渣玩弄。
宋昭當時雙眼通紅,看著他,露出了少有的脆弱和希冀。
她害怕他真的會把她丟下去,那雙漂亮的唇都在顫抖。
“我沒有害你,沒有和季遠舟勾結,你出車禍的那一次,是我救了你......”
而他當時是什麼反應?
他好像露出了譏誚,鬆開手,宋昭頓時掉進樓下,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那群人渣圍住。
群狼環伺,前後都沒有退路。
宋昭那時混合著屈辱和痛苦的眼神仿佛穿越時間,重新定在了季斯越眼前,好像要把他的眼球生生灼傷。
季斯越仍不願意承認自己後悔。
可這一刻,心痛如刀絞,他好像要在這種痛苦中被淩虐致死。
溫喬一將季斯越臉上鮮明的痛意收入眼底,心中終於生出幾分痛快。
這些自恃身份高貴的王八蛋,終於嘗到了自食惡果的滋味。
隻可惜,這還不夠。
比起宋昭承受的痛苦,他們現在這點不痛不癢的後悔算得了什麼?
該讓他們痛不欲生,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一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就恨不能拿刀捅死自己,那樣才可以。
看著還在強撐的季斯越,溫喬一語調溫柔,落下最後一擊。
“你以為隻要你放下身段,就能贏回她的心?”
“我告訴你,就算你要跪下給她當狗,她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季斯越筆直地站著,高大而沉默,眼睛裡的光暈肉眼可見緩緩熄滅。
不知何時,溫喬一走了。
季斯越站到雙腿發麻,動一下都牽動神經一般,痛感明顯,但他臉上仍然沒有絲毫表情。
心中翻湧的情緒太多,痛苦太多,反倒不知道要怎麼樣表現在臉上。
宴會已經接近尾聲,卻遲遲不見主人的蹤影。
傭人出去找,卻在花園裡看到扭打成一團的季斯越和季遠舟。
說是扭打,倒不如說是季斯越單方麵的淩虐。
他單手拎著季遠舟的衣領,雙目赤紅,像隻發了狂的,被激出了血性的獅子,握緊的拳頭一下一次落在季遠舟臉上。
季遠舟被打得五官出血,仍在出言挑釁。
“我沒說謊,她現在確實很討厭你啊,也很想弄死你啊,哥哥......”
“你在生什麼氣,當初寧願相信我都不相信她的人,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恭喜你,就像我永遠都得不到公司一樣,你也永遠都不會得到她的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