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瓊枝點點頭,一行人在雨漸漸變小的時候,趕往大公子的院子。
原本出門的時候,趙瓊枝是帶著醒酒湯的,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渾身筋疲力儘,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很多力氣。
可是沈杳沒有一步退縮。
她隻想儘快見到燕翎昭。
超手遊廊上,昏黃燈籠照耀下,沈杳的臉色蒼白而沒有血色,雙目卻極其明亮。
薛嬤嬤看了她一眼,在心裡暗暗的心疼。
但更多的是讚賞。
今夜裡但凡換一個女子,早就淹死在那湖水裡了,怎麼可能逃過一劫?少夫人,的確是堅強的很……
這樣的人,配世子是正正好。
薛嬤嬤暗暗的點了點頭。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到達燕翎昆的院子,結果迎麵就看到好幾個人驚慌失措的從裡麵衝了出來,黑夜裡叫嚷著:“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世子犯病了!吐血了!”
沈杳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立刻衝過去,一把拽住那小廝,問道:“世子到底怎麼了?”
“少夫人?怎麼是你?”
小廝看到是沈杳,吃了一驚,不過還是飛快回答道:“世子他們在喝酒,喝著喝著世子忽然就跟三公子吵起來了,再然後世子就吐血了,人也昏迷不醒了……”
沈杳立刻丟下他,抬腳就往屋子裡衝。
披風飛起,露出了底下濕漉漉的衣裙,然而她卻恍若未覺。
眾人隻感覺到一陣風吹過,沈杳人就已經衝進去了。
薛嬤嬤反應最快,一邊冷靜的吩咐人去請府醫,一邊也匆匆忙忙的跟了進去。
屋子裡,酒氣熏天。
沈杳一衝進去,就看見燕翎昭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燕翎昆與燕冬臣都在旁邊不知所措的站著,屋子裡亂糟糟的。
“世子!”
沈杳衝了進去,一下就撲到了燕翎昭的榻前。
數個時辰之前,他還笑吟吟,生龍活虎的跟她告彆,保證自己一定會清醒的回來,結果幾個時辰之後,他就靜靜的躺在這兒,臉兒雪白,嘴角掛著觸目驚心的血跡,美的妖豔。
“燕翎昭!你給我起來。”
沈杳渾身顫抖著,手臂哆嗦的伸出去,搭上燕翎昭的脈搏。
還好,還好。
他還有脈搏,還有心跳。
沈杳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後便吩咐人把燕翎昭抬回去。
燕冬臣忍不住道:“二嫂,二哥他都這樣了……”
“閉嘴!”沈杳忽然暴怒的盯著他與燕翎昆,一字一句的道:“世子若是出事,你們兩個人就有嫌煩!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薛嬤嬤!請你立刻把這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看守起來!等待大夫檢查!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一步!“
“包括桌子上的酒水菜肴?’
“包括!”
“二嫂!你這是懷疑我跟大哥啊?我們兩個人怎麼可能會害二哥?”燕冬臣立刻不服氣的叫嚷起來:“今日不過是因為大哥的任命下來了,心中高興,所以哥幾個聚在一起喝幾杯,哪裡想得到,二哥他會突然犯病?這誰也沒有預料到嘛……”
“他的病是今日才得的?”
沈杳冷冷反問:“還是說三弟你是今日才得知他生病的?明明知道他身體虛弱!還是娘胎裡帶來的!大夫們斷言活不過三十歲!卻還是偏偏幾次三番叫他喝酒!一喝就好幾個時辰!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了!”
“他就算是犯病,那也是你們兩個人害的!”
“才不是這樣的!”
燕冬臣從未聽過如此疾言厲色之言,聞言臉色漲的通紅,他想反駁,卻又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
沈杳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而且,燕冬臣不是犯病!我剛剛把過脈搏了,他這是中毒!薛嬤嬤!立刻讓人通知夫人侯爺!有人要毒害世子!”
“是!少夫人!奴婢這就讓人通知!”
薛嬤嬤臉色凝重,立刻就吩咐了幾個丫鬟小廝回去定北侯夫人那兒請人去。
燕冬臣與燕翎昆的臉色這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