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我跟你一起去!”
定北侯夫人追了出來,與沈杳一起護送燕翎昭回去。
他們走了以後,定北侯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無比失望的看了燕翎昆一眼。
還沒有說什麼,旁邊燕冬臣便撲通一聲跪下來道:“大伯父!今晚是我非要邀請二哥來喝酒的!不關大哥的事!您要怪,就怪我吧!”
“怪你?你承擔的起麼!”定北侯沒好氣的一人一腳踹了過去:“明知道昭兒身體虛弱!還拉著他喝酒!喝酒就算了還喝到這麼晚!你們到底灌了他多少酒!”
“其實也不多……他喝的少,大部分是我們倆喝的……”燕冬臣哎呦叫了一聲,嘴裡嘟囔道。
以前他們也與燕翎昭一起喝過酒啊?也沒見他犯病!
哦不對,今晚上是中毒。
但這也不是他能預料的嘛!
“你還敢頂嘴?”定北侯當即瞪了過去。
燕冬臣頓時悻悻然的閉嘴。
定北侯看向燕翎昆,眼睛裡就多了一絲嚴厲,甚至還有一些失望,他直直的看著燕翎昆,道:“我知道,外界傳言,昭兒活不過三十歲,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我不會將定北侯府傳給他?”
“父親,孩兒從未這樣想過!”
燕翎昆渾身一凜,跪在地上,連忙辯解。
定北侯麵無表情的道:“隨便你想不想,我隻是告訴你一聲,這定北侯府注定是昭兒的,日後他即便是身體不好,不在了,這侯府的爵位我還給朝廷,讓收回去,也絕對不會給彆人,你明白麼?”
燕翎昆的手猛的握緊了!
牙齒緊緊的咬著舌頭,咬到舌尖品嘗到了一絲血腥氣,他也恍然未覺。
“是,兒子知道。”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瀾。
定北侯盯著他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那眼裡麵的懷疑才儘去,他扭頭朝著府醫看過來,問道:“可曾檢查出什麼沒有?“
府醫其實已經捧著一盤菜等了好一會兒了,聞言把菜盤舉起來道:“這一道溜鱔段裡麵下的有與世子常喝的湯藥相克之草藥,看的出來背後之人知道世子最愛吃這道菜,所以特地的下在裡麵……”
“好!真是好的很哪!”
定北侯聞言冷笑連連,盯著燕翎昆與燕冬臣,一字一句道:“真是我的好大兒與好侄兒啊!阿長,仔細調查廚房!還有接觸這道菜的人!還有你們兩個!務必要查出來到底是誰要毒害昭兒!“
立於定北侯身後一個麵容清顴,目光銳利的老者立刻應聲:“是,侯爺。”
定北侯拂袖而去。
等人都走了,屋子裡一片狼藉與安靜。
燕冬臣從地上站起身來,伸手把燕翎昆也攙扶了起來,有些擔憂的道:“大,大哥……是不是我今晚上害了你……”
燕翎昆自嘲一笑,幽幽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從小到大,隻要二弟生病,父親就會懷疑是我害了他,處處對我防備至極,這麼多年了,我早已經習慣了……“
“倒是今日,連累了你……”
“嗨,這算什麼。”燕冬臣聞言擺擺手,自嘲一笑,道:“本來就是我執意邀請二哥來喝酒的!說也奇怪,那菜裡麵怎麼會有跟他相衝的藥物呢?這事兒得好好查一查……”
“恐怕用不了你我,父親早就去調查了。”
燕翎昆聲音平靜的道。
燕冬臣看著那些被撤走的東西,以及院子裡外被帶走的下人,後頭已經鬨哄哄的大廚房,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整個晚上,定北侯府都人仰馬翻的。
沈杳回了錦瑟院之後,終於在眾人的勸說下,去沐浴洗一番,把濕漉漉的藏衣裳換下來,穿上清爽乾淨的衣裳,這才來到燕翎昭的床前。
燕翎昭短暫的清醒之後,喝了湯藥又睡了過去。
屋子裡幾個丫鬟眼圈兒都紅紅的。
沈杳讓她們去休息:“這一天擔驚受怕的,都去歇著吧,世子我來照顧就行。”
“少夫人……您跟世子,怎麼這麼命苦呢?”
小團哭著疑惑的問。
這個問題,沈杳也回答不上來。
她把所有的丫鬟都攆了下去休息,自己守在床榻邊上。
這時,病床上的燕翎昭忽然發出了輕輕一一聲咳嗽:“咳咳……”
沈杳連忙伸手給他順氣。
好一會兒後,燕翎昭終於平靜下來,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沈杳對著他微微一笑,心中甚是欣慰。
不枉費她在燕翎昆的院子裡,一見到他就先避開眾人,悄悄塞給他一顆解毒丸。
這可是她身上最後的一顆了。
也是燕翎昭命大,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