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與燕翎昭才起來沒多久,正在廚房裡給太子煎藥。
經過了這一夜,太子體內已經看不出來中毒的跡象了。
“快快快,趕緊更衣梳妝……”沈杳匆匆忙忙的,結果剛脫下身上的圍裙,把戴在頭上的頭巾摘下來,辰妃的儀仗就已經進院了,浩浩蕩蕩一大群人,頃刻間便將挺大的翠微堂給占據了。顯出幾分局促來。
沈杳與燕翎昭連忙過去見禮,堪堪跪在了定北侯夫婦身後。
“定北侯,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太子不過是來吃個螃蟹,怎麼就病的回不了宮了?說!你是不是有反心了?”辰妃一下轎子,便對著定北侯連珠炮似的質問起來。
這罪名定北侯可不能承認,連忙反駁:“娘娘說笑了,您就是給微臣一百個膽子,一千個膽子,微臣都不敢有反叛之心啊!太子殿下生病一事,實是意外……“
“意外?能有多意外?”
辰妃冷笑一聲,雙目憤恨的瞪著定北侯府眾人,掠過一張張麵孔,最後停在了沈杳麵上。
看到她那張即便是不施粉黛也美的清新脫俗,猶如空穀幽蘭一般的絕美麵龐,辰妃麵色一冷:“你就是燕少夫人?聽說這兩日,一直都是你在服侍太子?”
沈杳:“……”
辰妃這話太有歧義。
說的好像沈杳是太子的姬妾一般,昨夜攀龍附鳳爬了太子的床榻……
誰都知道沈杳曾與太子青梅竹馬,難道這兩個人……舊情複燃?
四周眾人頓時看向沈杳的目光就不同了。
陳妃這話,簡直就是羞辱。
沈杳麵色一沉,就要開口反駁,旁邊燕翎昭忽然一拉她手,笑盈盈的抬起頭迎著辰妃挑剔的目光道:“娘娘從哪裡聽來的?這兩日明明一直都是臣服侍的太子殿下!臣的媳婦不過是從旁協助罷了……您放心,我們夫妻倆一定把太子照看好了。”
辰妃差點嗆著了。
燕翎昭兩口子一起服侍她的兒子?夭壽哦。
再進行這個話題下去,旁人該揣測太子了,她冷哼一聲,終於放過了沈杳,抬腳往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冷冷道:”既是服侍太子的,還不快跟上?你們跪在這兒,誰來服侍我兒子?”
“杳杳,起來吧。”
燕翎昭當即起身,小心翼翼親親熱熱的把沈杳攙扶起來,還親昵的替她拍了拍裙子下沾染的灰塵,扶著她往裡走。
而跪在她後頭大腹便便的二房秦氏,就沒這麼好命了。
大著肚子下跪本就艱難,結果起身時,燕冬臣自己先起來往前去了,也沒說攙扶她一把。
把個秦氏氣的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一行人進了翠微堂,辰妃終於看到了屋內榻上躺著的臉色發白,明顯虛弱的太子,跌跌撞撞幾步就搶了過去。
“太子,你怎麼樣啊?”辰妃眼圈發紅。
“母妃,你怎麼來了?”太子正躺在榻上琢磨新的法子,來離間沈杳與燕翎昭,看到辰妃到來,十分驚訝。
但也僅此而已。
辰妃哭的淚水漣漣,太子卻是神情冷淡。
他生性涼薄,對自小撫養照顧他長大的陳皇後沒有多少感情,對於親生母親辰妃,也沒多少情。
一切都是利益罷了。
“你好端端的,來參個宴席,怎麼就一下病成了這個樣子?怕不是有人害你吧?“
辰妃一雙淩厲的目光一一從燕家眾人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沈杳身上,滿是憤恨。
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陳皇後為兒子挑選的太子妃!
還好兒子聽取她的意見,沒有迎娶沈杳,而是轉頭娶了她最喜歡的周婉為太子妃。
但誰又能想到,沈杳這個不要臉的,即便是成婚了也勾著她兒子魂不守舍!
更迷惑的太子為了她,甘願把罪魁禍首的罪名讓人頂替,也要保護她。
想著,辰妃終於按耐不住,走過去一巴掌甩在了沈杳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驚呆了屋子裡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