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鄞嘴角掛起若有若無的笑。
果然心軟不了一秒,
夜色既深,阮芫將阮婷安置在床榻上。這裡一共三間寢房。剩下兩間分彆給了阮姨娘和阮芫。又因為阮芫嫁入東宮,那間寢房已經許久無人打掃。
裴鄞跟在她身後,看著阮芫像個蜜蜂似的前前後後忙碌,眉頭微蹙。
“孤什麼時候說要在此睡覺?”
阮芫詫異回眸,“現在已經三更天,城門已鎖,殿下莫不是要回太子府?”
裴鄞睡在太子府的日子屈指可數,並不是因為東宮不夠舒適,而是他本身對其厭惡至極。
現如今能讓他睡的地方隻有阮府,難不成他嫌棄這裡破舊?
阮芫看了看床上新鋪的褥子,將上麵的褶皺撫平,看向裴鄞的眼神似是看不懂事的孩童,苦口婆心勸說:“殿下您將就一晚,這裡雖然破舊,可臣妾從小睡在這兒,特彆舒服!”
她拍了拍柔 軟的床榻,“這些都是新換的,很乾淨,就一晚不礙事。”
女人站在床榻邊,那雙漆黑的眸子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昏黃的燭光將她的身形勾勒,窈窕曼妙的身姿倒映在了牆壁上。
裴鄞緊緊攥著佛珠,下顎線緊繃,半響幽幽開口:“床榻太小,容不下你我。”
阮芫一怔,當即笑道:“臣妾不睡在這兒。母親高燒未退,總要有人守著。”
阮姨娘雖然得了千年人參吊命,可是高燒未退,每隔兩個時辰還要喂一副中藥。她得守在母親身邊才安心。
“一會兒洗漱的水就好了,我先去看看母親。”阮芫不準備多留,抬步就要離開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