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芫眨了眨眼，悄悄地看向裴鄞。他已經鬆了掐著自己的手，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不過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這樣看著裴鄞，男人垂著眸子，漆黑同眸中泛著點紅。黑色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高 挺的鼻梁因為熱而發出細小的汗珠。
他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
完美的繼承了皇後的美豔與皇帝的矜貴，哪怕剃了長發，卻更像是菩提祖坐下的弟子，神聖的讓人不可侵犯。
阮芫沒出息的瑟縮了下脖子。
可事實是，她就在侵犯他。
阮芫攥著藏在袖口中的藥丸，天人交戰。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將藥丸給他。
她不是聖人，更有私心。隻要這件事成了，她便是全東宮最尊貴的女子。若是因此誕下皇子，又或者讓他徹底還俗，那麼他今後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沒有人敢欺負她，她的母親能搬到大的院子裡。大夫人也不敢欺負她們。阮婷也會因此被嫁個好人家，這不正是她從前奢望的？
藥丸抵著掌心，淡淡的藥香味道似乎彌漫到了鼻尖。阮芫悄悄抬眸，看向麵前的男人。男人似乎也在思考要不要相信自己，亦或者自己值不值得他相信。
少年眉眼與皇後有幾分相似，隻是狹長的瞳眸裡多了悲憫，看任何事物都帶著淡淡的憂傷。安靜不語的時候，流露更多的神性。
阮芫眸中閃過動容，腦中劃過那個深夜帶著人參來救他母親的少年。
所有人都想讓他還俗，可他畢生的追求是皈依空門，得道成聖。若是這件事發生，裴鄞依舊沒有還俗的想法，那麼她就徹底得罪了他。
她不僅得不償失，還傷害了他。偌大的東宮唯有太子真心待她，不為任何，隻為他“善”。這麼好的人，她到底該怎麼辦？
許久，阮芫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