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阮芫緩緩開口：“臣妾的身份雖然比不過嫡女，可臣妾孑然一身，沒有嫡女與世家間的盤根交錯。大晉世家權貴專治，官宦苟合，宦臣李氏得寵。試問哪個世家不奉承後院？臣妾雖然不懂國政，但也體會其中艱辛。”
她向後退了幾步，朝著太子裴鄞磕頭。聲音清列宛如冬泉。雙眸更是不摻雜任何情緒，隻留滿腔熱忱，“臣妾願意為殿下分憂！隻求殿下能夠庇護我家中母妹，臣妾甘為太子赴湯蹈火！”
阮芫家室清白，又是個無權無勢的庶女。最容易拿捏卻也最容易利用。裴鄞突然笑了，看著她這副認真的模樣，不由得想到了白馬寺後院看門的小黃。
小黃是山裡走丟的小狗，從小在寺廟裡長大。他第一次去白馬寺的時候小黃便守在門口朝他汪汪汪。小黑眼瞪著他，呲牙咧嘴的不讓他進寺。
他被住持領著進了寺。從那以後，他便在寺裡修行。可大抵是不熟，小黃還是不許他進廟，每次隻能由住持來帶著他。
裴鄞派人買了城南祝酥記的糕點，小黃在寺廟吃素，許是沒嘗過這人間美味，一口氣吃了大半包糕點。它再也沒有衝著裴鄞呲牙。
每次回寺廟，裴鄞總會帶著糕點過去。小黃也清楚，甜滋滋的糕點隻有這個人有，每次他一來就搖著尾巴過去迎接，溫順的舔著他的掌心。吃完後留又躺回到了自己門口，守著那麼大的地方。
現在的阮芫不正是它嗎？守著自己的親人，為了他手中那一點兒權勢，拚命的搖著尾巴示好。
不過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誤打誤撞的猜到了他的目的。裴鄞這才笑出，世人都看不懂，卻讓一個女子明白了他的所行目標。
“你能給孤什麼？”裴鄞正襟危坐，饒有興致的看著阮芫。
“臣妾孑然一身，沒有給殿下的籌碼。”
裴鄞輕嗤，原來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