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明日我便要啟程去檳城找她,不出意外,我們會在檳城一直生活下去。”
夕顏的話,阿漫黎卻隻是輕輕搖著頭,夕顏微微蹙眉,似乎很是不解。
“她的日子遠遠不止檳城……夕顏,到最後,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你來送我這最後一程……挺不真實的,回想那次,你被打的很慘,還有我的一份攛掇,是我……是我對不住你,我真的……很謝謝你。如今,我還有最後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吧,到現在,以前的人越來越少,懷念都來不及,哪裡還有時間去憎恨呢?”“你知道,我是個愛美之人……我想在死的時候光鮮亮麗一點,我不想那麼醜的去見我的父母,姑母。”
“好,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
說完,夕顏緩緩扶起了阿漫黎,阿漫黎垂著頭盤腿而坐,而夕顏便打開妝匣,為她塗上胭脂水粉,瞬間,她的麵色“紅潤”了起來,沒有了適才的蠟黃的臉色,蒼白的嘴唇。
“好了,那麼一打扮,絲毫不減當年風範!”夕顏笑意盈盈的對她說著。“真好看,我好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自己了……”阿漫黎舉起了鏡子仔細打量著。
“我聽說在西元有一種額間妝容,叫做花鈿,聽聞,比我們朝和大婚之時所化的額間一點紅都要好看,我好想自己化一下。”
說罷,聽著阿漫黎這樣講,她隻有準許,她遞給了她畫筆,她接過了畫筆,胳膊抵在桌上,緊緊對著鏡子,一筆一筆畫著。
就在即將畫完最後一瓣花瓣之時,隻見她的雙眼已經睜不開了,手中的筆也滑落在地上,掉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見,夕顏望過去,便知道了些什麼。
她緊忙跑到阿漫黎身側,阿漫黎緩緩閉上了眼睛,側著身子徑直倒在了夕顏的懷中,沒有了氣息,可是她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微笑。
那個微笑是了結自己一生的輕鬆,是自己得以光鮮亮麗入土的圓滿,更是對自己最後這段時間反思的悔悟。
下一輩子,當個好人,投胎到平常人家,有個愛自己的人,有個平凡美滿的家庭,種種花,養養鳥,一輩子就在田園山水間,以山為伴,以水為友。
可對於親自送走阿漫黎的夕顏來講,又一次經曆了生死離彆,對於過往舞房的生活,剩下的隻有回憶……
很快,阿漫黎便被拉出去葬了,夕顏獨自一人往舞房走著,眼看著就要走到舞房門口,卻突感一陣暈眩。
“夕顏姐,你可算回來了?怎麼了?你哭了?”阿襄看著夕顏回來緊忙過去扶著她詢問道。
“我沒事,你來陪我一起收拾收拾行李吧,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
說完,阿襄緊緊蹙著眉,望著夕顏有些步履維艱的朝著房間走去,心裡極度不情願,也跟著她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