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家的一臉迷茫的看著老太太,花寒筠在一旁道:“梁家嫂子,你還愣著乾什麼?老太太讓你說呢,有什麼不好說的麼?”
梁實家的匍匐在地,哭喪著臉道:“老太太,各位太太、奶奶,柳鬆哥兒這一棒子挨得可不輕,當場隻差被打死,虧得是一品堂宋大夫來得及時,現在吊住了一口氣,就不知道哥兒能不能扛得住......”
“怎麼?沒死麼?”花寒筠眉頭一挑,問道。
忽然,她渾身一抖,雙眼瞪大,眼珠子都幾乎要從眼眶裡麵滾出來:“梁實家的,你......你......說誰?鬆......鬆哥兒......挨了棒子?”
花寒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這一問剛剛出口,就聽到大丫頭夏荷尖叫一聲:“大奶奶,大奶奶,您這是怎麼了?大奶奶暈倒了!”
柳紈臉色如金紙,隻有出氣沒有進氣,攤到在了夏荷懷裡,眼看著兩人就要摔倒在地上,張寶儀過去才扶住兩人,一時場上的局麵大亂。
剛剛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張浩然幾兄弟完全懵X了,過了好一會兒,張浩然豁然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道:“那個醃臢貨,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張家下狠手,真是無法無天!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早已經嚇得如篩糠一般發抖的梁實家的跪在地上道:“可不是麼?各位太太,奶奶,這姓陸的可就是個魔王啊。他......他......一棒子把柳鬆哥兒差點打死了,還言道說是柳鬆率惡奴私闖民宅,欲要圖謀他性命,還說這背後定然有主使。
他們主仆二人已經從西門出去,直奔縣衙報官去了,說今天這事兒不打一場官司,不查個水落石出,絕對不能乾休......”
花寒筠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回過神來,她用手指著梁實家的,道:“你......你......”她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後麵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浩然臉都氣綠了,使勁跺腳道:“他還敢打官司?好啊,我看他這官司怎麼打?我揚州張家還怕打官司麼?”
梁實家道:“陸錚走的時候說了,今天的事情西園上下的仆從、丫鬟、婆子,可都是親眼所見,一旦上堂他們可都是證人,說是按照大康律令,倘若誰敢做偽證,假證,輕則蹲大牢,重則發配充軍甚至斬立決......”
花寒筠怒喝一聲道:“夠了!沒用的東西,竟然讓西園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那鬆哥兒雖然渾,但是也不是不聽勸的人,他心急火燎的去西角院,你就不知道攔著他?
現在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你怎麼跟大奶奶交代?”
梁實家的鬼嚎一聲,道:“二奶奶救我,今天的事情我真不知情,倘若我在其中使了什麼壞,我甘願遭天打五雷轟!”
花寒筠嘴唇掀動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這時候翠紅又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道:“大老爺回府了,行色匆匆,臉色難看,說是新河縣的衙役已經到了大門口,嚷嚷著要抓柳家鬆哥兒,還問柳家鬆哥兒究竟又犯了什麼事兒,又惹縣衙派人來了家裡抓人......”
“啊......”
翠紅這話才剛剛落音,大姑娘寶儀和夏荷兩人忙活了半天才將柳紈弄醒,柳紈一聽到翠紅這句話,慘叫一聲,仰頭便倒,再一次暈了過去。
這邊一通忙亂,顧夫人和林夫人站起身來,正要去院子外麵見大老爺張承東,突然聽到老太太房裡剛剛上位的大丫頭襲香一聲慘叫:“老太太,老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顧夫人和林夫人隻覺得心臟遽然一停,差點雙雙一頭栽倒。
老祖宗張母竟然也暈了,老祖宗可是張家的天,她老人家有個三長兩短,那天真就要塌了。一時張家大亂,搞得張寶儀的荷香園也是一團糟不提。
一通忙亂,老祖宗回到了自家院子總算回過神來了,柳紈也醒了,在寶儀幾個姑娘的陪同下去拜見大爺,進門就下跪!
今天這事兒倘若張承東不幫忙,柳鬆這條命就沒了,本就被打得半死了,還讓縣衙給抓去蹲大牢,那還有命在?官司是贏是輸另說,柳鬆還沒上堂,就一命嗚呼了,官司贏了輸了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這事兒唯有大老爺張承東能想辦法,自然要使銀子了。
花寒筠一直就陪著老祖宗,老祖宗醒了,她就嚎頭大哭,道:“老祖宗,千錯萬錯都是孫媳婦我的錯,西園那邊我沒有管事,便沒去關心。這現在給鬨成了這一出了,大姐固然是傷心悲痛,太太們還有哥兒們姑娘們,心裡也堵得慌呢!
陸家錚哥兒這醃臢貨著實奸詐油滑,也難怪姑奶奶在江寧也沒法子,估摸著姑奶奶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氣呢!要不然,以姑奶奶的溫和性子,又怎麼會想著把這醃臢貨給送到咱揚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