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被驚馬傷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此人也是潑皮出身,正缺銀子使的時候,生意就上門了,幾個騎士哪裡能脫得了身?
對方說話很難聽,幾名騎士據理力爭,這一爭就壞事兒了,人家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正嫌事兒不夠大呢。
當即這潑皮鬨起來,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潑皮嚷嚷道:“各位父老鄉親評評理啊,這幾個騎大馬的縱馬傷了人不賠錢就想一走了之,說自己是什麼跑馬傳詩的騎士,我就問一問你們,你們誰知道跑馬傳詩?”
周圍的人齊齊搖頭,那潑皮又笑道:“你們可聽說過什麼觀山詩會?”
“沒有聽過,哪裡有什麼觀山詩會,今日隻有止水文會,那可是咱們揚州一等一的才子佳人彙聚之地。止水文會向來沒有聽說過什麼跑馬傳詩的事情......”
“瞧見沒?哥兒幾個,撒謊也不瞧瞧地麵,在你宋三爺麵前吹牛,你以為宋三爺我好騙麼?”
那潑皮占了道理,占了氣勢,得理不饒人,幾名騎士落入了下風,一個個憋得麵紅耳赤,為首之人道:
“觀山詩會是千真萬確的,今天不僅有觀山詩會,還有白馬詩會還有西湖詩會!我們現在就正在跑馬傳詩,張家少爺張浩然一首《詠牡丹》被孫夫子點了第一,你們聽好了......”
這八個騎士都是張家精心挑選的,不僅身體好,而且都識文斷字,張家不是做皇商生意麼?下麵培養了不少年輕一輩的掌櫃,這一次都被張承西叫過來當跑馬的騎士了呢!
在商場上打過滾的年輕人腦子靈光,眼見彆人不相信觀山詩會,他當即便把張浩然作的詩念了出來。
可是他不念詩還好,一念詩反而壞事,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叫宋三爺的潑皮聽到了幾句詩,哈哈大笑,道:
“什麼狗屁玩意兒,這也算詩麼?什麼紅啊白啊,還不如老子蹲茅坑拉的一泡屎!這種打油詩還大張旗鼓的往外傳,張家銀子賺得太多了,想著門裡要出讀書人想瘋了麼?”
“哄!”周圍的人齊齊哄笑起來,張家在揚州可是大大有名的家族,在場誰都知道。張家這些年生意風生水起,在揚州地麵上無人可以與之競爭,但是張家年輕一輩沒有人才卻也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潑皮宋三目的就是挑事兒,自然是直捅張家的短板。圍觀看熱鬨的人群有多少真正懂詩的?
揚州倒是有真好詩,可是畫舫、教坊司姐兒們唱的那些好詩好詞,讓人聽著就覺得朗朗上口,就覺得舒坦舒服。
張浩然作的詩,聽上去就那麼彆扭怪異,什麼白啊紅啊,經宋三這麼一說,大家更覺得不堪。
再說了,有止水文會的珠玉在前,觀山詩會拾人牙慧,而且還搞得這麼花裡胡哨的,算什麼鬼?
幾名騎士沒料到事情會鬨成這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隻能賠錢,幸好二管家梁實留了一個心眼,一直雇著馬車跟在後麵,看到了出事兒了,他趕上來使銀子把事情擺平,幾名騎士才得以脫身。
隻是,經過了這一波,本來就銳氣已失的他們,士氣更加低落了,哪裡還有心情去吆喝,就連幾匹本來看上去威風凜凜的高頭馬也沒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