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守夜的婆子聽到聲響,猶豫了一下忙過來詢問:“公子,出什麼事兒了嗎?”
“無……無事。”方青硯疼得額上滿是冷汗,揚聲道:“你們都退下吧,不用守夜。”
外間的婆子聽到如此,登時覺得是夫妻間的情趣,當下老臉一紅,默默退了下去。
人走了,楚瑤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過重,鬆了手略帶防備地看著方青硯。
後者骨頭差點散架,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紅衣散亂,並額米有半分責怪的神色反而有些拘謹,他目光落在楚瑤青紫一片的手腕上,語氣中多了些心疼:“我是想看看你的手腕……沒事兒吧?”
此言一出,楚瑤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人家是關心她,她倒好,差點沒給自己未來夫君整個半身殘疾。
楚瑤垂眸揉了揉手腕應付著:“我沒事兒,倒是你,這身子骨也該練一練……”
兩人呆在一間屋子裡,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鬨劇一場,如今到了午夜,楚瑤被困者半天身子酸痛早就乏了,吵了幾句後眼皮更是不聽使喚地開始相碰。
楚瑤瞥了一眼床,還未說話,方青硯便先開口了,他聲音溫和:“你先睡下吧,我打地鋪就行。”
說完像是怕楚瑤不放心,一雙眸子清澈,又自顧自補了一句:“我絕對不會碰你,非禮勿視,自然不會看,你……你放心。”
他說著,楚瑤深深看了他一眼,方青硯登時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忙閉緊了嘴。
“你也可以碰,”楚瑤挑了挑乾淨利落的眉,眸子裡目星光璀璨,紅唇白齒一張一合,說出的話卻帶著威脅的意味:“那隻手碰,我就廢了你哪隻手。那隻眼睛看,我就挖了你那隻眼睛。我這人,無情冷酷,殺人不眨眼,你自己想清楚。”
她本是想恐嚇立威一番,好叫這小書生以後不敢對自己生出什麼非分之想。
誰知,方青硯聽了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彎了彎嘴角。
他眼底乾淨,一笑起來眉眼彎著很是好看,春風拂麵一般。
“你不信?”見自己的話沒有起到絲毫的震懾作用,楚瑤板著臉:“你以為我跟你鬨著玩兒的嗎?我在戰場上殺了那麼多人,我可不是那些隻會放狠話的世家紈絝。”
方青硯聞言忙斂了笑意搖了搖頭,一副乖巧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女子,滿眼是她。
他信楚瑤跟那些世家紈絝不同,信她馳騁疆場殺伐果決,隻是他從來不覺得她冷酷無情。
從初見那次,她就給了他足夠照亮他一生的溫暖。
可惜,楚瑤大大咧咧忘性極大,記不得他了。
“好了,”楚瑤一擺手,合衣躺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上,毫不客氣地吩咐著當朝狀元郎:“把燈熄了。”
睡著前,楚瑤思來想去盤算了許多,其實她也不算虧。
這便宜夫君雖然人看起來呆軟了些,但是好歹長得賞心悅目,主要是還好欺負,總比嫁給自以為是三妻四妾留戀酒樓的紈絝世家子好許多。
這麼想著,她勉強咽下了胸中那口火氣。
睡意將她打敗時,楚瑤還恨恨著,明日定要去找蘇婉那叛徒算賬。
她在軍中兩年,戰事吃緊時經常合衣而眠,佩劍時時刻刻放在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難得能睡個好覺。
這一睡著,再醒來時便已經是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方青硯早就去上朝了。
房門被人大力推開發出吱呀聲,楚瑤還迷糊著,就聽到一個尖銳潑辣的聲音紮進耳朵。
“我看你簡直是不懂規矩!毫無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