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大可說此人絕不是庸碌之輩。
這邊舉杯換盞,慷慨陳詞,大有重整山河之圖,那一邊卻是失魂落魄,情難自棄,大有頹廢之意。
安新無奈地看著安落,卻阻止不了對方一口一口的悶酒往下灌。
“你又何必如此,既然此次回來隻是看她過得好不好,現在已經看到,難道還不夠心滿意足嗎?”
安新也是恨鐵不成鋼,他原本是沒想到自家兄長竟會如此在楚瑤麵前失態。
若是真引起他們夫妻不和,那可真是罪過。
幸好那方青硯看起來很維護將軍,這下子,他便已經放下了心。
可顯然安落並沒有放下,不僅沒有放下,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可看著那兩人如此恩愛,根本分離不開安新,就算是再怎麼想安慰安落也無從開口,乾脆就不再說話。
安落趴在桌子上,此時他的旁邊已經擺了好幾個酒壇,來來往往的行人偶爾往裡繞上一眼,隻是咂舌。
店家也不敢去惹他,生怕這習武之人一會兒鬨起酒瘋來,砸了他的店。
隻是他身旁看上去還足夠清醒的男人守在一旁,倒讓店家心中多了些安慰。
安落還是第一次喝酒喝的如此鬱悶,分明是為了消愁而來,喝下去的酒水,卻讓他愁上加愁。
他沒有自己所說那般光明磊落,此次來京不是為了看楚瑤過得好不好,而是帶著一股怨氣而來。
這怨氣不僅對他們,更多的是對著自己,為何當初不再快一步向楚瑤提親,今日便不用看著她與旁人恩愛。
“你懂什麼?你曾經有過心悅的人嗎?你知道心悅他人是如何魂牽夢繞嗎?”
安落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胸膛:
“像是心上繞了一根扯不斷也不想扯的藤蔓,現如今有人要將它活生生的挖出來。”
“難不成我是木偶泥胎,什麼也覺不出,痛不得麼?”
他抽出自己的配刀,嚇得周圍客人猛的一震卻被安新安撫下來,膽戰心驚的坐在原地。
安落將刀鋒對準自己,刀柄遞給安新,醉目惺忪的說道:
“那你便來試試,將這藤蔓從我的心口挖走!”
安新隻是冷眼看著兄長胡鬨,不答話,冷靜鎮定的雙目卻表明了態度。
“她為什麼不願意再等等我,若我回來一定,不會讓她嫁給那人。”
安落靠著桌子喃喃著,言語間全是不甘和憤恨。
然而他身旁唯一了解此事的人卻緊閉口舌,一點回應也不願意給出。
“你為什麼不答話?對了,你不懂……”
安新看著安落左搖右晃,時而憤怒時而大笑,最後隻是道出一句:
“你要知道,像我們這種人並非良配。”
對方血紅的雙目頓時瞪了過來,咬著牙問道:“為何我比他差到哪裡?”
顯然安新就要比安落冷靜許多,他收起安落的刀,將他摁在椅子上對他說道:
“沙場征戰,血流成海,你我在生死風口行走,怎麼可能給將軍幸福?”
“至少他在京城不會有一天便裹屍沙場,留下了一對孤兒寡母。”
“現如今將軍過的很好,又為何要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