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清沉默看著給自己檢查身子的大夫,緊抿著下唇,眼裡閃過一絲陰翳。
吳柳兒同她說了,這楚瑤是個如何惡毒的女人,怎會如此好心平白替她請大夫來瞧?
嘴上說著擔心她生病,恐是見她身材日漸豐盈,怕她搶了方青硯的寵愛才是吧。
待那大夫關上門到外邊兒去同楚瑤說時,葉落清才撇撇嘴,冷哼一聲,抬起頭目光陰冷盯著門外。
心中暗自琢磨著這楚瑤當真是眼裡容不下沙子,竟這般多管閒事,她定要早早與方青硯肌膚相親,待誕下子嗣便能光明正大做方家的夫人,不必同母親一般遭人瞧不起。
思及此,葉落清緊捏著被衾,待她當上正房夫人,定要楚瑤好看。
……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今年皇帝雖臥病在床,可一年一度的中秋宴還是張羅起來,據說是由大皇子趙成珩親自主持。
往年楚瑤在邊關,中秋便與軍中弟兄們舉杯邀明月,對酒當歌,大醉一場,好不快活。
邊疆漫天黃沙也掩不住圓月皎潔的光,燈影幢幢,倒映出營帳裡醉醺醺的將士。
抱著杆子號啕大哭的,拉著兄弟手舞足蹈的,還有沉默著坐在原地不知想什麼的。
此時楚瑤便拿著一壺酒坐在高處,安靜賞著邊塞一輪明月高掛,和千姿百態的將士,嘴角不自覺噙著笑意。
“快哉,快哉!”
說罷便仰頭豪飲,心中暗歎:可惜在這黃沙漫天處,竟不能有“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之意。
隻是她仍願醉得不知所處、不知何去。
進宮裡過中秋這還是頭一遭,楚瑤覺得新鮮,琢磨著把趙成旻一帶去,左右趙成珩
也不知是否做請帖的宮人苦惱,楚瑤收了兩份,作為將軍一份,另一份便是寫在方青硯的請帖上——“請方大人攜夫人前來”。
方夫人便難得拾綴了一下自己,換上楚慕寒怕她丟人托人送來的一身鵝黃色流彩團蝶雲錦宮裝,佩上方青硯買回的金絲孔雀簪,略施粉黛,這般下來像換了個人似的。
方青硯看得癡了,久久沒回過神,楚瑤好笑抬手點了點他額頭,道:“夫君,可還滿意?”
方青硯還未開口,趙成旻先歎了一聲:“瑤姐姐打扮出來可比那後宮的鶯鶯燕燕好看多了。”
楚瑤失笑輕輕屈指彈他額頭。
“就你話多。”
插科打諢一番,方青硯才開口道:“夫人怎樣都好看。”
楚瑤聽得心中欣喜,卻故作矜持咳嗽一聲:“少油嘴滑舌,再不去可遲了。”
……
一行人駕著馬車到皇宮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圓月若隱若現藏在雲裡。
楚瑤撇撇嘴:“這京城十五的月亮怎的藏在雲裡?往年邊疆的可大可圓了,日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去看邊疆的月亮。”
方青硯嘴角微微上揚,滿眼倒映著的都是楚瑤的聲音。
“好,日後若有機,會定要同夫人去賞邊疆的月。”
趙成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