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依然平和溫柔:“是她。當年的事......不大光彩。因此雖然她是我的奶嬤嬤,我除了年節下會讓人送些東西過來,平時也不曾往來過。卻沒想到,這次過來,剛好看到她......”
“莊頭一直在欺壓她,她一家人拚命做活,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餘糧在手裡,反還欠了莊頭不少錢。為了緩解家裡的壓力,她一直給莊頭一家漿洗衣物。前幾天洗衣服時,不慎掉進河裡,遭了大罪,到現在人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大嫂,你便是關心她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甚至還可以敲打一下莊頭,怎地要這般偷偷摸摸?”林婉清不客氣的問。
容氏溫柔的神色都僵了一瞬,“她當年的事,母親很生氣,你那時也瞧見了的。母親將她一家人都罰到莊子上來,做最苦最累的活兒,便是為著懲戒。我若插手,母親若知道了,豈不要氣上一場?”
又說:“但嬤嬤到底服侍我一場,又讓我見著了她的處境,我實在於心不忍。糾結了好久,終還是沒忍住,便這般暗暗相幫一二。”
這話說來,林婉清也相信了幾分。
雖然她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令母親大發雷霆,甚至不顧大嫂的顏麵,將大嫂的奶嬤嬤一家直接丟到莊子上來。
但她的確是親眼瞧見母親有多生氣的。
母親如此恨那一家人,大嫂又怎麼敢明著忤逆母親?
也就隻能避開所有人,私下裡偷偷關心接濟一二了。
從心裡接受了這個答案了,林婉清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今日這事,還請三妹妹莫要告訴旁人。若傳到母親耳裡,隻怕又要惹她氣一場。如今——”
她幽幽歎息:“咱們家裡接二連三的出事,母親眼下必是焦頭爛額,我又在莊子上,無法為她分憂解難,便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三妹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